孫興華的眼淚瞬間決堤,“李老板!救我!救我啊!”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
然后,李光照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
“興華,你自己惹的禍自己背?!?
“不!不是我惹的禍!”
“是他們!他們說我欠了賭債!”
“李老板,你快跟他們解釋一下!他們會殺了我的!”
“他們真的會殺了我的!”
孫興華幾乎是在尖叫,聲音嘶啞而絕望。
“哦?”
李光照的語氣里甚至透著一絲不耐煩,“他們想要什么?”
“你身上值錢的東西都給他們不就行了?”
“別來找我,我最近很忙。”
“嘟…嘟…嘟…”
電話被粗暴地掛斷了。
孫興華舉著手機(jī),呆呆地愣在那里。
他被拋棄了。
徹徹底底地,被他一直當(dāng)成靠山的李光照,像扔一塊垃圾一樣扔掉了。
吳威從他手里拿過手機(jī)。
“聽見了?”
他對手下使了個眼色。
兩個壯漢一左一右,像按住一頭待宰的牲口,將孫興華死死地按在地上。
吳威從墻角抄起一根鐵棍,在手里掂了掂。
“既然你的朋友不管你,那我就教教你欠債還錢的道理?!?
孫興華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不——!”
“咔嚓!”
一聲令人牙酸的骨裂聲響起。
緊接著,是孫興華撕心裂肺的慘叫。
他的左小腿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扭曲著。
他眼前一黑,徹底昏死過去。
吳威朝著地上啐了一口濃痰。
“廢物!”
“繼續(xù)關(guān)著!死不了就行!”
他轉(zhuǎn)身向外走去,對一個手下吩咐道:“去,聯(lián)系他家里人?!?
“告訴他們,準(zhǔn)備一百萬,來贖人!”
……
第二天清晨,清河鎮(zhèn)。
趙海川的車停在清河水庫下游的一個小村莊村口。
他和凌楚楚下了車,沿著濕漉漉的土路往村里走。
凌楚楚跟在趙海川身后,看著他熟練地跟迎面走來的村民打招呼,有些好奇。
“趙書記,我們來這里干嘛?”
“不是說查賬遇到瓶頸了嗎?”
她那英氣的臉上帶著一絲蠢萌的困惑。
趙海川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
他走進(jìn)一家臨水而建的小院,院子里一個正在補(bǔ)漁網(wǎng)的老人抬起了頭。
“王大爺,忙著呢?”
趙海川從口袋里摸出煙,遞過去一根。
老人叫王德貴,六十來歲,是世代生活在水庫邊的老漁民。
王德貴接過煙,瞇著眼打量了一下趙海川,嘿嘿一笑:“是趙書記啊,什么風(fēng)把您給吹來了?”
“瞎轉(zhuǎn)轉(zhuǎn),順便跟您老聊聊天?!?
趙海川幫他點上火,自己也點了一根,很自然地在旁邊的小馬扎上坐下。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氣和收成。
“王大爺,在這水庫邊住了一輩子,沒遇到過什么邪乎事兒吧?”
趙海川狀似無意地問道。
王德貴猛吸了一口煙,吐出的煙圈在潮濕的空氣里久久不散。
他渾濁的眼睛望向不遠(yuǎn)處那片碧波蕩漾的水面,嘆了口氣。
“邪性??!怎么不邪性!”
“前年夏天,發(fā)大水那次,水黃得跟泥湯子似的,從上頭沖下來不少東西,豬啊羊啊還有破家具什么的。”
“我那天就在岸邊收網(wǎng),好像……好像看到個麻袋,鼓鼓囊囊的死沉死沉的,順著水漂了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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