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家屬院,針落可聞。
喬蔓青靠在床頭,借著臺燈昏黃光線反復翻看沈麥冬帶回來的任務簡報。
紙張邊緣已經(jīng)被她無意識摩挲得起了毛邊。
“王團長是上周三訓練時摔傷的?”她突然開口,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正收拾行裝的沈麥冬動作一頓“嗯,障礙訓練時從高墻摔下來,左腿韌帶撕裂。”
他拿起疊好的作戰(zhàn)服,迷彩布料散發(fā)著淡淡的樟腦味,“師部臨時決定由我接替帶隊。”、
喬蔓青指尖在簡報某行文字上輕輕一敲。
這頁記錄著王團長受傷后,作戰(zhàn)任務交接的完整流程。
一個微妙的細節(jié)讓她瞇起眼睛。
王團長的醫(yī)療報告簽字醫(yī)師姓方,與方婉玉同姓。
“麥冬,”她狀似隨意地問,“方政委是不是還有個侄女在軍區(qū)醫(yī)院工作?”
“好像是的,叫方婉清?!鄙螓湺櫭?,“她去年從護校畢業(yè),在藥房當調劑員?!?
他忽然反應過來,“你懷疑”
“我只是覺得太巧了。”喬蔓青合上文件,腹部忽然傳來一陣胎動,仿佛腹中胎兒也在表達不安。
方婉清和方婉玉是堂姐妹,而且關系不錯。
如果方婉玉指使她做點什么事兒,也就一句話的事。
她輕撫肚皮,思緒卻飛速運轉
原著里根本沒有南疆任務,王團長也從未受傷。
這種偏離劇情的發(fā)展,往往意味著有人在暗處撥動了命運齒輪。
次日清晨,喬蔓青提著裝滿蘋果的網(wǎng)兜站在軍區(qū)醫(yī)院住院部門口。
她特意換了件寬松的藏藍色列寧裝,讓自己看起來只是個普通的探病家屬。
“同志,請問王團長在哪個病房?”她向值班護士出示了家屬證。
護士翻看登記冊時,喬蔓青余光瞥見藥房窗口閃過一道熟悉的身影。
方婉玉!
剛才那個人是方婉玉!
“308病房,右轉盡頭。”護士的聲音拉回她的思緒。
喬蔓青道了謝,來到了308門前。
她深吸一口氣,換上關切的表情敲門。
開門的是個眼眶通紅的中年婦女,胸前還別著“光榮軍屬”的徽章。
“您是?”
“嫂子好,我是沈麥冬的愛人。”喬蔓青舉起網(wǎng)兜,“聽說王團長受傷了,特地來看看?!?
王團長的妻子怔了怔,隨即熱情地拉她進屋。
病床上的男人左腿打著石膏,正就著床頭柜吃粥,見來人要起身,被妻子一把按住,“你就別逞強了?!?
“王團長,”喬蔓青把蘋果放在床頭柜上,“麥冬今天去師部開會,特意囑咐我來看看您?!?
“沈旅長太客氣了?!蓖鯃F長苦笑,古銅色的臉上皺紋深刻,“本來該我去南疆的,這下反倒連累他”
“老王!”妻子突然打斷,遞了個警告的眼神。
喬蔓青假裝沒察覺異樣,目光落在床尾掛著的病歷卡上。
“傷得嚴重嗎?麥冬說您是障礙訓練時摔的?”
“可不是!”王團長妻子擰了把熱毛巾,“說是踩到松動的水泥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