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xiàn)在,他們就算再愚蠢也不會再劇烈的動用真元手段。
如此一來,他們的力量反而會更好的保存下來。
而且他可以確定,北魏皇帝、吳姑織和賀蘭黑云已經根本沒有再戰(zhàn)斗的可能。
尤其吳姑織和賀蘭黑云所受的傷很重,重得甚至有可能會瀕臨死亡。
在他的安排之下,雖然他們并沒有在那點火光到來之前殺死這三人,但的確已經擺脫了之前的那種可笑的窘迫境地。
在他出手之前,這些神將和準神將們是反而死的死傷的傷,差點就被這人間的軍隊逐個擊破。
現(xiàn)在關隴大軍沒有崩潰,而他們的力量也依舊很好的保存著,那他們現(xiàn)在便只要面對隨著那火光而來的敵人。
如果那點火光算是人間這一戰(zhàn)最后的希望,那他便只需要率領這些神將做最后的事情,那便是熄滅這點希望。
他們這些幽帝的后人和人世間這些人所想的,似乎從來都不同。
北魏這些軍士和修行者的赴死,只是為了將他們拖在這里,只是為了拖到那點火光的到來。
而對于他們而,他們的生命在這樣的戰(zhàn)斗里不受威脅之后,信心和力量感反而能夠回歸他們的身體,他們反而能夠徹底的冷靜下來。
…….
鮮血不斷在鉛塵之中潑灑開來,黑色的濃塵里漸漸泛起血紅色色澤。
沉悶的倒地聲不斷的響起,從最開始的鎧甲砸地的聲音,到漸漸變成鎧甲和鎧甲碰撞,人的身體和身體的碰撞聲、堆疊聲。
火光已經變得越來越清晰,哪怕是尋常的軍士,都已經看得清那是一頂軍情里描述的那種原出自黨項的火焰浮屠。
有一陣風從平原間涌了過來。
這陣風吹得鉛塵都有些淡薄了起來。
奚康生深吸了一口氣,他看向身周。
那些火器鉛丸已經消耗殆盡了。
但也就在此時,很多人包括他在內,卻聽到了風里傳來了一個聲音。
“夠了?!?
這是一聲帶著南方口音的話語,而且似乎帶著凜冽的殺意和怒意。
所有的人在這種時候,都很難精準的去理解這兩個字里面到底代表著什么樣的意思。
但隨著這兩個聲音傳入耳廓,很多人都感到地面再次震動起來。
這種震動,就像是遠處有很大的石球在滾動,在跳躍。
西方巡王有些奇怪。
他抬起頭來,隨著他的皺眉,他的眉宇間和眉毛上都掉落下不少鉛塵。
他看得清楚那頂火焰浮屠,只是那頂火焰浮屠雖然在天空之中看起來不算遠,但實際和這片戰(zhàn)場還有相當?shù)木嚯x。
但在他此時的感知里,那種震動的來源,卻比那頂火焰浮屠要來得近。
中山王元英從戰(zhàn)車上站了起來。
他所統(tǒng)御的白骨軍負責的便是沖破關隴大軍的中軍,直到此時為止,前線的這些戰(zhàn)斗都在他很好的駕馭之中。中軍之后的事情,他無法插手,他只能將自己手中的事情盡可能的做好。
但戰(zhàn)爭進行到這個程度,當那點火光即將來臨時,他心中的緊張和焦慮已經化成了欣喜,他感知著那種震動,等到看到遠處原野上再不斷炸起而且越來越接近的煙塵時,他幾乎第一時間想到了那是什么。
他現(xiàn)在也不知道楊癲的死活,但他知道,只要楊癲還活著,這個時候,經歷過鐘離之戰(zhàn)的楊癲,一定會和他一樣,十分清楚那是什么。
平心而論,這些幽帝的后人的確太過強大,比之前北魏和南朝戰(zhàn)爭時期的魔宗似乎還要可怕,那時候的林意能夠活下來,也只不過是南天院的那名強者用生命為代價阻止了魔宗去鐘離。
然而從那時到現(xiàn)在,不管看到多少強大的修行者,卻沒有任何一名修行者可以有林意這樣的力量感和沖擊感。
沒有什么修行者,可以和林意一樣如此放縱和放肆的不斷爆發(fā)自己的力量。
火焰浮屠還在天上。
但林意已經在地上。
在接近戰(zhàn)場時,林意已經開始憑借自己的力量趕路。
中山王元英想明白了這些,他感慨的笑了起來。
在已經距離戰(zhàn)場不是遠隔數(shù)千里,而是已經可以看到戰(zhàn)場的距離之下,林意這樣的趕路,的確比飛在天空的火焰浮屠還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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