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墻上的南朝軍士和江心洲上、北岸上的北魏軍士再次發(fā)出震天的驚呼聲。
一個巨大的漩渦在水面上生成,那些漂浮在水上的碎木、浮物,全部被這個漩渦吞噬下去,很多斷裂的木柱筆直的插入水中,接著往更深處刺去。
咄咄咄咄….
無數(shù)重物隨著水流砸在林意的騰蛇重鎧上,如同打樁一般將這具騰蛇重鎧往下方更深的泥沙之中錘去。
急劇旋轉的水流幾乎緊貼著鎧甲的表面,如同利刃一般廝磨,同時將騰蛇重鎧腳下的泥沙卷走。
林意的身體劇烈的晃動起來。
強大的真元力量催動的暗流讓沉重的鎧身都無法保持穩(wěn)定,若不是他手中有足夠沉重的鎮(zhèn)河塔心的支撐,他肯定無法保持站立的姿態(tài)。
他的身體不斷的在往下陷去。
他的雙腳不斷的陷入河床深處,而被卷吸過來的重物,便在他的身周堆積起來。
這是真正的要挖個深坑,然后將他埋葬在河底。
但即便到了此時,他依舊沒有絲毫的驚恐。
因為城墻上有原道人。
他在建康城里很多年都沒有靠山,但原道人就是他此時的靠山。
原道人到此時還不出手,肯定是可以清晰的感知到他體內(nèi)的氣機變化,若是他真正到了生死關頭,原道人自然會出手。
原道人和他都很清楚一點,他單獨擊敗和殺死席如愚,和原道人殺死席如愚截然不同。
他若是單獨殺死席如愚,對那支北魏軍隊的士氣影響,遠比將一具鯤鵬重鎧打入水中要厲害不知多少倍。
所以直到此時,他苦苦思索的依舊不是怎么出水,而是如何限制席如愚出水。
當席如愚想要離開水中的時候,他如何能將席如愚牽制在水中,讓他無法呼吸到新鮮的空氣。
他體內(nèi)沒有真元,無法和其余修行者一樣動用真元手段,便是此時最大的難題。
暫時想不到辦法,他便只有盡可能的接近對方。
他沒有再站立原地不動,而是開始動步。
他拔出深深刺入河床之中的鎮(zhèn)河塔心,接著在身體失去平衡之前,再次刺入前方河床之中,接著一步往前跨出。
騰蛇重鎧的一只腳從泥沙和碎物之中抬起,帶著說不出的強悍氣勢,狠狠踏向前方。
席如愚不能理解林意此時的舉動。
但這對于他而卻是好事。
越往河中心,河床便越深,這具重鎧想要出水便越是困難。
最為關鍵的是,距離城墻越遠,那名劍閣的亞圣想要出手阻攔,便越是困難。
沒有任何的遲疑,他的身體往后飄去,往后方更深的水中飄去。
他往后退,林意便進。
騰蛇重鎧在水中大踏步前行。
原道人平靜的看著水面。
他看著水面上涌起的一團團泥沙,感知始終牢牢的落在騰蛇重鎧內(nèi)林意的身上。
他并不驚訝林意此時的做法,他甚至已經(jīng)隱約猜出了林意的所想。
他只是有些驚奇。
他感到林意此時的內(nèi)息運轉極為獨特,林意體內(nèi)的血液流動越來越緩慢,然而血肉之中的氣力卻反而十分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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