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工盛世之下,大明兵鋒所向披靡,四海咸服。
然而,在帝國的東方和南方,仍有兩塊區(qū)域讓深居紫禁城的蘇寧感到如鯁在喉……
那便是隔海相望的倭國群島與屢降屢叛的安南之地,主要是這兩個地方真的是太麻煩了。
御書房內(nèi),氣氛凝重。
兵部與五軍都督府剛剛呈上了關于倭國沿海大名依舊不時縱容浪人、海盜騷擾大明沿海,以及安南境內(nèi)雖已設立交趾布政使司,但殘余勢力仍在山林間負隅頑抗,并煽動民亂的奏報。
尤其是最近大明海貿(mào)異常發(fā)達,這幫禽獸便是越發(fā)貪婪了起來,總是想要試探天朝的態(tài)度。
新任內(nèi)閣首輔楊士奇眉頭緊鎖:“陛下,倭國諸島,分裂割據(jù),幕府形同虛設,難以約束。雖癬疥之疾,然其海盜侵擾,壞我海貿(mào),傷我百姓,不可不除。安南之地,地勢復雜,民風彪悍,其民受逆首蠱惑,難以歸心,屢剿不絕,耗費錢糧,亦非長久之計?!?
靖海侯平安沉聲道:“陛下,末將愿再提一旅之師,跨海東征,掃平倭國諸島,擒其偽皇與幕府將軍!亦愿領兵南下,深入安南山林,犁庭掃穴,絕其根本!”
蘇寧的手指輕輕敲擊著御案,目光落在巨大的寰宇全圖上,最終定格在倭國與安南,又緩緩移向了那片被稱為“殷洲”的廣袤大陸,尤其是南亞在后世被稱為“阿三之國”的區(qū)域于毒之地。
“跨海征伐,勞師遠征,雖能勝,然治理極難。倭人桀驁,安南反復,其根源在于其民性與文化,與我華夏迥異,難以同化。”蘇寧的聲音冷靜而深邃,帶著一種近乎冷酷的洞察力,“強行占領,徒耗國力,恐成帝國長期流血的傷口?!?
他頓了頓,說出了一番讓在場重臣都為之凜然的話:“既然此地之民難以教化,其地又非無可替代,那么,何不換一種思路?”
“陛下的意思是……?”楊榮似乎捕捉到了什么,試探著問。
“移民實邊,古已有之。然今日,朕要行的,是‘置換’!”蘇寧的手指重重地點在倭國和安南,然后劃出一條長長的弧線,直指于毒那片未知的蠻荒之地,“倭人悍勇好斗,安南人習于濕熱林莽。于毒之地,正需此等‘特質(zhì)’去開拓!傳朕旨意!”
他站起身,威嚴地下達了注定將充滿爭議與血火的命令:
“第一,命靖海侯平安為東征大將軍,統(tǒng)率水陸大軍,肅清倭國所有抵抗力量,收繳一切兵器!將所有倭國貴族、武士、以及其直系眷屬,作為首要遷徙對象,連同所有敢于反抗、有作亂前科的倭人,全部強制遷往南亞于毒之地!讓他們?nèi)ツ抢锱c瘴癘猛獸為伍,為我大明開拓那片蠻荒!”
“第二,命安南都指揮使,加大對交趾反抗勢力的清剿力度!俘獲之叛軍、其家屬,以及所有冥頑不靈、不服王化之安南土民,同樣分批強制遷往于毒之地!倭人與安南人,可混雜安置,使其相互制衡,難以凝聚?!?
蘇寧的目光掃過眾人,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于此過程中,凡有聚眾反抗、逃亡者,一經(jīng)捕獲,立斬不赦!朕要以雷霆手段,徹底清除這兩地的不穩(wěn)定根源,一勞永逸!”
首輔楊士奇深吸一口氣,他明白這命令背后的殘酷,但也看到了其戰(zhàn)略上的“高效”,他躬身道:“陛下,遷徙之后,倭國諸島與安南之地……”
“這便是第三點,”蘇寧接口道,“兩地空出的土地、田宅,由朝廷接收設置州縣。從國內(nèi)人口稠密之處,如閩浙、兩廣、湖廣,招募貧苦百姓、無地流民,給予土地、農(nóng)具、種子,減免賦稅,更名為‘瀛洲’或‘東瀛省’與交趾??!鼓勵遷徙!要讓我們的百姓,我們的文化,真正在那里扎根!此乃釜底抽薪,亦是長久同化之策!”
此議一出,眾人皆默然,隨即紛紛領旨。
他們明白,皇帝這是要用最直接、也是最殘酷的方式,從根本上解決這兩個頑疾。
旨意既下,大軍雷動。
在東瀛,明軍的行動高效而徹底。
曾經(jīng)桀驁不馴的武士家族被連根拔起,一座座城池在炮火下陷落。
無數(shù)倭人被繩索串聯(lián),在明軍士兵的押解下,哭嚎著登上巨大的海船,駛向遙遠而未知的、被稱為“熱浪地獄”的于毒之地。
反抗者的人頭被懸掛在碼頭和廢墟之上,以儆效尤。
在交趾,明軍的清剿更加系統(tǒng)化,反抗勢力的生存空間被不斷壓縮,俘獲的叛軍和被視為不安定因素的家族,也踏上了同樣的不歸路。
與此同時,大明國內(nèi)的移民告示貼遍了城鄉(xiāng)。
對于地少人多的貧苦農(nóng)民而,海外肥沃的“無主之地”有著巨大的吸引力。
在官府的組織和資助下,一批批漢家兒女,帶著對未來的憧憬,踏上了前往東瀛和交趾的旅程,他們將在故土重建家園,將那里徹底變?yōu)闈h土。
這是一場充滿血與淚、卻也深刻改變了東亞乃至世界人口與文化格局的大遷徙。
蘇寧用這種近乎無情的方式,為帝國消除了邊患,拓展了疆土,并將兩個潛在的長期麻煩,變成了遠在海外、難以再威脅中原的拓荒群體。
而于毒那片原始的蠻荒之地,也注定將因為這些不速之客的到來,開啟一段血腥而殘酷的融合史。
接下來還會安排一位大明藩王坐鎮(zhèn)于毒,也算是給朱氏皇族一個新的可能。
……
天工六十年,春。
北京城的紫禁城,歷經(jīng)六十載風霜,在精心維護與部分符合規(guī)制的新技術加持下,愈發(fā)顯得莊重恢弘,同時又隱隱透出一種古典與現(xiàn)代交融的獨特氣韻。
這一日,紫禁城內(nèi)舉行了盛況空前的傳位大典。
八十五歲的天工帝蘇寧,雖鬢發(fā)皆白,但精神矍鑠,目光依舊睿智深邃。
他身著十二章紋袞服,在文武百官、宗室勛貴以及來自全球各大明藩屬、盟邦使節(jié)的注視下,親手將象征著至高皇權的傳國玉璽,交到了已屆花甲之年的皇太子朱文仁手中,定年號為興民。
“仁兒,”蘇寧的聲音經(jīng)過擴音設備的清晰傳遞,回蕩在寬闊的廣場上,帶著一位老者、一位開創(chuàng)者的欣慰與囑托,“朕,持此神器六十載,賴祖宗庇佑,群臣輔佐,萬民辛勤,終使日月所照,皆為漢土,鐵軌所至,皆為王臣。今日,朕將這錦繡江山,交予你手。望你謹記‘天工開物,格物致知’之訓,持守‘民為邦本’之念,繼往開來,使我大明盛世,永續(xù)萬年!”
皇太子,如今的大明新帝朱文仁,恭敬跪拜,雙手接過那沉甸甸的玉璽,聲音沉穩(wěn)而堅定:“兒臣謹遵父皇教誨!必恪盡職守,愛養(yǎng)百姓,推進圣學,守護江山,絕不負父皇與列祖列宗之厚望!”
“好!不愧是朕的嫡子,以后這錦繡河山就是你的了,務必要培養(yǎng)好朱家的下一代,絕對不能出現(xiàn)眼高手低的蠢貨?!?
“是!父皇?!?
這一刻,見證了新舊時代的交替。
一個由蘇寧親手開創(chuàng)并引領了整整一個甲子的“天工時代”正式落下帷幕,而一個在其堅實基礎之上發(fā)展的新紀元,就此開啟。
回首這六十年,大明已然脫胎換骨,成為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現(xiàn)代工業(yè)帝國:
鐵路干線如同帝國的鋼鐵骨架,不僅連接南北兩京,更已延伸至西域、遼東、云貴,甚至跨過海峽,連通了瓊州與夷洲。
高速鐵路的試驗線路也已投入運營。
公路上,不再是馬車獨行,以內(nèi)燃機為動力的公共汽車、貨運卡車乃至私人汽車已不算稀罕物,穿梭于城鄉(xiāng)之間。
天空中,雖然還只是用于試驗和軍事的飛艇與早期雙翼機,但人類征服天空的夢想已照進現(xiàn)實。
電力這個曾經(jīng)實驗室里的奇跡,已走入千家萬戶。
從紫禁城到尋常百姓家,電燈取代了油燈蠟燭,照亮了夜晚。
電報線和電話線連接各省,消息瞬息可傳。
無線電技術也已萌芽,廣播里傳出的朝廷政令、戲曲新聞,成為新的信息媒介。
城市里,有軌電車叮當作響,工廠里,電動機器轟鳴不息。
龐大的工業(yè)體系支撐著帝國的運轉。
從遍布全國的發(fā)電廠、鋼鐵廠,到精密的機床制造、船舶重工,再到新興的汽車廠、化工廠、制藥廠……
大明的工業(yè)能力獨步全球。
標準化、流水線的生產(chǎn)模式,使得物資產(chǎn)能空前強大。
帝國的疆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廣度。
本土行省治理高效,漠南漠西、朝鮮樂浪、東瀛、交趾、于毒、乃至南洋諸島、殷洲西海岸的部分重要據(jù)點,都已建立了有效的統(tǒng)治或控制。
曾經(jīng)困擾帝國的邊患,已通過移民、同化、駐軍與經(jīng)濟紐帶等多種方式,基本解決。
一套融合了傳統(tǒng)儒家倫理與現(xiàn)代法治理念的《天工律》成為帝國運行的根本準則。
而且此時“格物致知”的精神深入人心。
新式學堂遍布州縣,教授著科學、數(shù)學、工程學與人文社科知識。
天工院已成為全球科研圣地,不斷吸引著來自世界各地的學者。
醫(yī)學、農(nóng)學、地質(zhì)學等各個領域都取得了長足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