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更知道,歷史的軌跡并非不可改變。
在未來的某一天,當(dāng)機會來臨時,他一定要讓這個世界,朝著另一個方向發(fā)展。
而這一切,都需要耐心等待。
“皇爺爺,您為四叔鋪好了路,但這條路最終會通向何方,還未可知呢?!蓖蕦m的方向,蘇寧輕聲說道,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夜色漸深,南京城在秋風(fēng)中沉睡。
但在這座城市的許多角落,依然有人無眠。
權(quán)力的游戲才剛剛開始,而蘇寧,已經(jīng)做好了長期博弈的準(zhǔn)備。
……
洪武二十五年的十月,秋風(fēng)蕭瑟,南京城的天空陰沉得像是要壓垮整座皇城。
朱元璋在確立朱允晌侍錆螅沼誚抗庾蛄慫漳嗄甑吶喲蟛怠
這一日清晨,蘇寧正在吳王府內(nèi)審閱各地學(xué)堂的籌建方案,窗外梧桐葉簌簌落下,在庭院中鋪就一層金黃。
忽然,一陣整齊而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馬和急匆匆地闖入書房,面色驚慌:
“殿下!錦衣衛(wèi)……錦衣衛(wèi)把王府包圍了!”
蘇寧手中的筆微微一頓,墨跡在宣紙上暈開一片墨痕。
他緩緩放下筆,神色平靜得令人心驚:“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話音剛落,蔣率領(lǐng)一隊錦衣衛(wèi)徑直闖入書房。
這位新任錦衣衛(wèi)指揮使面無表情地展開一道明黃圣旨,聲音冷峻: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吳王允祝晟俅嫌?;驳怪伤贡M=袷沾竺髑19咨絳泄榛適宜校孛p吭菔苯庸堋a恚饌跏檀郵腋淖槲┦魯В筆粲啊g沾恕
這道圣旨如同一記驚雷,馬和當(dāng)場癱軟在地,其他侍從也面如死灰。
書房內(nèi)靜得能聽見燭火搖曳的聲音。
然而蘇寧卻緩緩跪下,平靜地接過圣旨:“臣朱允捉又跡歡鰲!
蔣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他本以為會遭遇激烈反抗:“殿下……不問問為什么?”
蘇寧站起身,撣了撣衣袍上的灰塵:“皇爺爺圣明,自有深意。蔣指揮使請便。”
就在這一刻,府外傳來陣陣騷動。
戶部尚書趙勉親自帶隊,開始清點錢莊賬冊;工部官員則開始接管各地商行的地契文書。
更讓人心驚的是,原侍從室總部的三百余名核心成員被全部帶走,改組為直接聽命于皇帝的東廠。
“殿下!”馬和泣不成聲,“我們多年的心血……”
“閉嘴!”蘇寧厲聲喝止,“皇恩浩蕩,休得胡!”
蔣見狀,微微躬身:“既然如此,末將告退?!?
待錦衣衛(wèi)撤離后,蘇寧獨自站在書房的窗前。
望著院中落葉紛飛,他的嘴角反而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殿下……”馬和不解地看著他,“您……”
“你覺得,皇爺爺為什么要這么做?”蘇寧突然問道。
馬和茫然搖頭:“奴婢愚鈍……”
“因為他害怕了?!碧K寧輕聲道,“他害怕我手中的財富,害怕我培養(yǎng)的人才,更害怕我看透了他的心思。你以為他是在削弱我的勢力?不,他表面上是在為允善搪罰彩竊謔蘊轎業(yè)牡紫摺!
就在這時,魏國公徐輝祖從暗門閃入書房,神色焦急:“殿下,各地錢莊分號傳來急報,戶部的人正在強行接管。不少老伙計想要反抗,您看……”
“讓他們接管。”蘇寧斬釘截鐵,“傳我命令,所有人不得反抗,全力配合朝廷接管?!?
“這......”馬和與徐輝祖同時愣住。
“馬和,徐輝祖,你們記住,只有活下去才會有機會?!碧K寧目光深邃,“現(xiàn)在反抗,就是謀逆。我們要做的,是保存實力,等待時機?!?
徐輝祖恍然大悟:“殿下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
“皇爺爺是一個完美主義者,他既然選擇了繼承人,就一定會為他掃清所有障礙。”蘇寧走到書架前,取下一本《道德經(jīng)》,“靠山山倒,靠水水流。這個道理,我早就明白了。這些產(chǎn)業(yè),這些勢力,本就是身外之物?!?
接下來的日子里,朱元璋的收權(quán)行動雷厲風(fēng)行。
大明錢莊被改組為“大明皇家銀號”,明咨絳懈按竺骰噬套芐小保土17暄靡脖荒扇牘蛹喙芟健
更讓人心驚的是,原侍從室成員在經(jīng)過嚴(yán)格審查后,全部被編入新成立的東廠。
這個全新的特務(wù)機構(gòu),與錦衣衛(wèi)形成了相互制衡的關(guān)系。
一日,朱元璋在謹(jǐn)身殿召見蘇寧。
“允祝憧稍購藁室俊崩匣實勰抗餿緹媯艚舳19潘漳牧場
蘇寧跪地答道:“孫兒不敢。皇爺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明江山。孫兒的一切,本就是皇爺爺所賜?!?
朱元璋凝視著他,良久才道:“你比朕想象的還要聰明。但是允祝鬩親。垡棕病s行┦攏吹錳靼祝幢厥嗆檬??!
“孫兒謹(jǐn)記皇爺爺教誨?!碧K寧叩首。
走出謹(jǐn)身殿時,蘇寧遇見了新任東廠提督,原侍從室副侍衛(wèi)長王瑾。
這個曾經(jīng)對蘇寧忠心耿耿的部下,此刻目光閃爍,不敢與他對視。
“王提督,”蘇寧主動開口,“恭喜高升。”
王瑾跪地顫聲道:“殿下……卑職……實在是身不由己……”
“不必多說?!碧K寧扶起他,“好好為皇爺爺辦事。記住你的本分就好?!?
轉(zhuǎn)身離去時,蘇寧的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他知道,這個他一手培養(yǎng)出來的人才,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朱元璋監(jiān)視他的眼睛。
要知道王瑾可是和馬和同期跟隨自己的小太監(jiān),沒想到對自己竟然沒有一點忠心。
回到吳王府,這里已經(jīng)冷清了許多。
大部分仆從都被調(diào)走,只剩下寥寥數(shù)人。
“殿下,”馬和低聲問道,“我們真的不反抗嗎?皇上下手如此之重,難道就任由……”
“哼!”蘇寧冷笑一聲,“你不會以為皇爺爺真的不殺我這個孫子吧?在他心中,大明的江山重于一切。若是覺得我威脅到了江山社稷,他絕不會手軟。”
馬和渾身一顫,不敢再。
他想起穿越之初的雄心壯志,想起這些年的苦心經(jīng)營,更想起朱元璋那雙看透一切的眼睛。
“皇爺爺,您收走了我的一切,卻收不走我的知識和遠見。”蘇寧輕聲自語,“您為四叔鋪路,為允繕ㄕ希床恢潰嬲謀涫鷗嶄湛?。?
洪武二十五年的這場收權(quán),看似讓蘇寧失去了一切。
但實際上,這反而讓他擺脫了束縛,可以真正按照自己的意愿來布局。
沉思間,蘇寧突然開口:“馬和,本王聽說四叔門下的姚廣孝一直在接觸你?”
馬和嚇得跪倒在地:“?。康钕?,我......”
“不要解釋!”蘇寧打斷他,“如今的本王已經(jīng)是喪家之犬,你和王瑾一樣的選擇也是無可厚非。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個道理我懂?!?
“殿下!”馬和叩首泣道,“奴婢發(fā)誓,絕對不會背叛殿下!那姚廣孝確實找過奴婢,但奴婢已經(jīng)嚴(yán)詞拒絕了!”
蘇寧凝視著他,良久才輕嘆一聲:“起來吧!記住你今天說的話,本王是不可能允許你的背叛?!?
“是!殿下?!?
隨著吳王府的燈火逐漸熄滅,一個全新的時代正在黑暗中悄然孕育。
蘇寧知道,從這一刻開始,他不再是大明吳王,而是一個真正的穿越者,一個要用自己的雙手改變這個世界的穿越者。
“靠山山倒,靠水水流,唯有自己,才是永恒的依靠?!蓖狈叫强?,蘇寧的目光無比堅定。
在這個看似一無所有的夜晚,一個新的蘇寧正在悄然重生。
而他相信,總有一天,他會讓所有人看到,什么叫做真正的破而后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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