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平峰說,盛大河的船隊到了。
姚青凌點了點頭:“嗯,算算時間,早該到了?!?
倉庫到目前為止,修建了一半,不過如今河面還未上凍,地下倉庫是空的,可先做存儲。待上面部分全部完工,再將貨搬上去就行。
能裝得下這一批到岸的貨。
“姚娘子不去碼頭看看?”
青凌道:“我這身子,坐不動馬車了。盛大河說了什么,你再來跟我傳話即可?!?
她叫夏蟬去把新一批戶籍文書給肖平峰:“這些你拿去……另外,叫他卸貨之后就馬上起程下一趟,別在京里停留太長時間?!?
“啊?”肖平峰捏著文書,“剛下船就叫他趕緊走,盛大河會發(fā)飆的。”
他皺眉,事實上,盛大河正在大發(fā)脾氣要見姚青凌。
盛大河一到岸,就被告知他的人死了幾十個,連雀兒山的老巢也被一把火燒光,不發(fā)火就不是盛大河了。
不管什么原因,姚青凌把這些人作為流匪獻祭,讓藺拾淵獲得高升,姚青凌必須要給他一個交代。
她不出面,盛大河只會以為她躲起來,以他的性子,只怕要闖出大禍。
她竟然還想讓盛大河趕緊走?
這分明是不把盛大河當回事,純把他當成出苦力的販夫走卒。
肖平峰自認按不住那頭暴怒的獅子。
青凌想了想:“你說的也是。”
早前若答應跟盛大河結(jié)成兄妹,還能有個兄妹的名頭叫他放心,可她殺了他的人,盛大河只會以為她與藺拾淵合謀,聯(lián)合絞殺他。
“那我便去一趟吧?!?
“小姐!”夏蟬搖頭,“您這身子怎么能出門呢?要不,我去見他!”
她握拳,小臉嚴肅認真。
她沒見過盛大河幾次,每次看到那人兇惡的匪頭模樣,心里就打鼓。
門口躲著偷聽的樓月也跑了進來:“我也去,我跟夏蟬兩個人,總能壓著他了!”
肖平峰搖了搖頭,丫鬟能頂什么用。
夏蟬看他一眼,雖然不高興,可也有自知之明,她想了想:“那便把桃葉也叫來。我們?nèi)谴蠊苁拢菜闶切〗愕娜笞o法,分量夠重了?!?
小姐本就是官家人,與他一個流匪來往,本就是余尊降貴,那盛大河不要不識抬舉。
樓月用力點頭:“就是,我們是三大護法?!彼肓讼耄凹由夏?,你也算是小姐跟前得力的,你還能不幫著小姐?”
不等肖平峰說什么,青凌搖了搖頭:“你們?nèi)級翰蛔∷??!?
盛大河連官府都不怕,他甚至憎惡官員,用權勢壓他是不行的。
夏蟬用權勢壓他,戳中盛大河的逆鱗,適得其反;至于肖平峰,他從前是盛大河的人,讓他出面只是讓他為難,也更會讓盛大河覺得姚青凌收買人心有一套。
盛大河這個人,吃軟不吃硬,愛要面子,說服他需得又哄又騙,給足他好處,不然他根本不理。
肖平峰:“不知藺郎中出面,能不能行?盛大河其實最忌憚的就是朝廷要剿滅他。若藺拾淵——”
姚青凌打斷他:“藺拾淵不能出面。他一把火燒了雀兒山山寨,盛大河能饒了他?再加上藺拾淵如今是兵部郎中,他們的立場對立已加深。他露面,這不是仇人見面嗎?”
肖平峰的眉皺得死緊:“那……”
青凌沉了口氣,轉(zhuǎn)向樓月:“你去銅鑼巷,在那安排一桌豐盛晚宴?!?
樓月點頭,想到了什么:“那個小郎君還在那住著呢。”
夏蟬說:“把他支開不就得了?!?
夏蟬很煩那個小白臉,沒屁點用,不事勞作還要花錢養(yǎng)著,還不如養(yǎng)一頭豬,起碼年底了還能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