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蟬自是不愿意示弱的,雙方廝打了起來。
周芷寧在那兩人扭打中,直勾勾地盯著落在柜臺上的嬰兒衣服,中了邪似的,拳頭握得死緊。
從司農(nóng)寺出來后,她便一直躲在幕后,不能見人。如今終于可以不用戴面紗走動,正想露一露臉,就遇到姚青凌的婢女,還要在她的面前顯擺她懷了展行卓的孩子。
姚青凌對自己都那么摳,卻舍得對孩子大方?
還不是因為,這是展行卓的孩子?
姚青凌對展行卓留有舊情!
展行卓要做侍郎了,是朝廷三品大員,不再是之前那個幾年都升不上去的郎中,姚青凌想要利用孩子,把展行卓搶回去!
姚青凌她后悔了,就像當年的她一樣,以為嫁給王軒,就能讓自己免于罪責,讓家族免于痛苦的流放,可幻想破滅,她嫁給王軒后像活在地獄一樣,家族也依然在流放地過著苦日子。
姚青凌呢?
她口口聲聲說與展行卓道不同,對他失望透頂,可她還不是留了后手?
她若真不愛展行卓了,還留著他的孩子做什么?一碗湯藥下去,干干凈凈。
可她沒有!
她偷偷摸摸地隱瞞消息,直到快要生了,才昭告天下,還要讓大長公主承認她肚子里的孩子!
大長公主為了國公府的子嗣,便既往不咎了,還想著讓他們兩人破鏡重圓!
大長公主為了姚青凌回去國公府,還想要除掉她!
呵,那就看誰先除掉誰!
周芷寧心中瘋狂吶喊:“姚青凌,我讓你生!我讓你生!”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扭打的兩人身上時,她朝那堆嬰兒衣服走過去……
夏蟬與織蕓扭打的動靜太大,這時候兵馬司的小吏巡街經(jīng)過。
先前藺拾淵帶領兵馬司的人立功,這些小吏也是拿了獎賞的,對藺拾淵有舊情分。
而藺拾淵在薈八方做過管事。
他們把織蕓抓了。
周芷寧看著織蕓被帶走,攔都沒攔一下,只是瞪著眼,迸射出的刻骨恨意,像是要把夏蟬活剝了。
夏蟬對著她那吃人的眼神,卻覺得痛快,身上的傷都不覺得疼了。
她利索地整理頭發(fā)。
“夏蟬姑娘,你的衣服?!闭乒竦囊荒樣魫灒压衽_上的一包衣服遞給她。
她們打架,遭殃的是他的鋪子。
花滿樓開業(yè)這么多年,進來光顧的都是買衣服的,今天來的,卻是看打架的。
摔壞了好些東西,又不能叫人賠。
按說他是能夠叫人家賠錢的,可一個是薈八方的得寵丫鬟,一個是金滿堂的丫鬟,背后的主子都是有頭有臉的,若是叫人賠錢,傷的是店鋪未來的生意。
夏蟬拿了包袱就走,神氣得像斗贏了的斗雞。
回侯府后,她就心虛了,躡手躡腳地回廂房。
一個小丫鬟來叫她,說小姐找她。
夏蟬只得趕緊換了衣裳,再梳妝了一番,用脂粉遮掩身上的傷。
“小姐,您找我?”
姚青凌手上拿著賬本,噼里啪啦撥著算盤,沒抬頭。
她道:“劉掌柜說你去花滿樓了,那邊嬰兒衣服都做好了?拿過來我瞧瞧。”
夏蟬將包袱放在桌上。
在她將要縮回手的時候,被青凌一把按住了手。
“嘶——”夏蟬疼得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