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青凌笑看著他:“知道我是怎么出來的嗎?”
藺拾淵:“怎么出的?”
青凌的眼里閃過狡黠,漆黑的瞳仁中又透出些許涼薄。
在祠堂關(guān)了三天,姚請綺每天來冷嘲熱諷,不斷地挑釁。
她希望青凌失去理智,暴怒之下,真的在祠堂點一把火。
這樣,侯夫人便可以說青凌瘋了,永遠(yuǎn)將她關(guān)起來,將她手上所有嫁妝都沒收充公。
但姚青凌在國公府,學(xué)到了更深刻的忍耐,她沒有被姚青綺所激。
三天,是姚青凌忍耐的極限,就算她能撐下去,她腹中胎兒也會有危險。
此外,她再不出去,藏在莊子里的那些流匪恐怕就要按捺不住。
青凌割破了自己腿側(cè)的皮膚,滲出血,弄臟了衣服。
然后讓桃葉對門口守著的婆子說,她來了月信。
祠堂是重地,若是女子來了月信,是不被允許踏入的。
很快她們就來解了鎖。
青凌順利出來,就休想再將她關(guān)進(jìn)去。她回到木蘭院,讓樓月盡快去把御史夫人請來。
御史夫人的那張嘴,跟曹御史不相上下,甚至還要厲害些;她罵起人來,可不管對方是誰,罵的直白還難聽。
侯夫人馬上便想起來,姚青凌鬧和離時,在輿論攻勢下,展行卓和周芷寧被罵得有多慘。
她不能背上虐待良將遺孤的罪名。
對著御史夫人的突然到訪,馬氏立即換上仁善可親的一面,說的全是好聽話。
說她不會看不起青凌,更不會為難她。
“……青凌跟國公府無緣,侯府是她的家,她回到這家里,還是跟以前一樣的?!?
御史夫人問青凌回娘家后打算做什么,青凌便說準(zhǔn)備做生意,自給自足。
御史夫人當(dāng)即表示要入伙,當(dāng)著馬氏的面給了一張五十兩的銀票。
錢多錢少無所謂,重要的是有官夫人也參與進(jìn)來了,這便不是姚青凌一個人的生意。
就連老夫人也不好再阻攔。
就這樣,姚青凌解除了禁制;她手里的那點嫁妝,也沒交出去,還是她的。
青凌笑瞇瞇地說:“秘密?!?
她神秘兮兮地喝一口茶水,主要是要告訴藺拾淵,以后侯府也不會再是她的阻礙;他可放心。
藺拾淵期待了半天,以為她會說一段驚心動魄,斗智斗勇的過程,卻只有神秘帶著點得意的兩個字。
頓時有些失笑。
他不是個好奇之人,沒追著問,起身去糾正藺俏的槍法。
然后,他自己拿了一根長槍,耍了起來。
長槍接連卷動,起了一個漩渦,樹葉被吸入那漩渦中,就連樹梢都在搖晃,那些綠葉似要掙脫樹枝,長在那根長槍上。
他再用力一揮,那團(tuán)成團(tuán)的樹葉破空而出,似有一股無形氣流沖了出去,再定睛一看,長槍飛出去,牢牢釘在一棵樹上。
若對面是個人,那必然已被長槍穿胸而過。
但藺拾淵不止于此,他一個縱身飛躍,將長槍抓回手中,槍尖點地劃過,飛起火花,石板都碎裂;長柄壓彎,再隨著他用力一挑,凌直破空,鋒芒畢露。
姚青凌坐在明堂里,都能感覺到長槍卷起的風(fēng),呼呼響著。
小時候父親每日都練槍,她就在一邊看著,總也看不夠。
母親會在父親練完之后,遞過去一條布巾給他擦汗;父親則大步朝她走來,將她高高的舉起,然后潮濕的腦袋蹭她的腦袋,問她臭不臭,然后將她放在肩膀,舉著她進(jìn)屋去。
再后來,青凌便舉著一根木棍跟著學(xué),每天早上,一大一小,有模有樣。
就像現(xiàn)在,藺拾淵和藺俏那樣。
一大一小,一招一式,同步進(jìn)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