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行卓冷著臉,一甩衣擺,走下臺階:“你倒是有臉來?!?
青凌嘲弄地笑著:“為何不能?”
她嘲弄的笑,看在展行卓眼里,像根刺一樣,直扎他心里。
她在笑他什么,看著他時,不覺得心虛嗎?
還是在嘲笑他,她找了個野男人,而他一無所知?
展行卓握緊了拳頭,指骨都捏白了,可他只能將怒火吞回去,硬生生地憋著氣。
有外人在,他不想丑事往外揚。
回頭再收拾她。
男人冷眼看向御史夫人,硬邦邦地說道:“夫人,這么晚了,你還來我家做什么。”
“當(dāng)初說青凌死了的是你,怎么,過來看她的魂嗎?”
御史夫人翻了個白眼。
她道:“當(dāng)日情況混亂,我驚慌之下看錯了人,以為青凌妹妹遭了害??晌覜]有想到,展郎中沒有查證,竟然隔日就辦起了喪事?!?
“你跟青凌可是夫妻啊,就算她被毀了容,我認(rèn)不出來,你能認(rèn)出來吧?可你連尸首都沒找,拿了件衣服就替代了她。”
“我道是為何如此匆忙,原來是喪事喜辦……”
御史夫人嘲諷地掃一眼周芷寧。
周芷寧白著一張小臉,眼淚說掉就掉。
她紅著眼圈走出來,在御史夫人跟前行了禮,又說道:“御史夫人,我乃王軒之妻,左都御史的兒媳。您這么說,還讓不讓我活了?!?
“我與行卓哥哥只是兄妹,沒有其他男女之情。聽聞青凌遇害,大家都很難過,幾夜未曾合眼,怎么能說是喪事喜辦……”
周芷寧委屈地抹了抹淚水,接著往下說:“是那縣衙的人說,收尸的人看見慘狀,不忍叫家人們親眼看見,又怕爆發(fā)瘟疫,焚燒了尸體。這如何讓義兄去認(rèn)人呢?”
“青凌回來了,看到了靈堂,她怒氣也撒了,她打了義兄一巴掌?!?
周芷寧說到這里,心疼地看一眼男人腫脹的右臉。
再回頭看向御史夫人,“青凌既然沒死,就要撤了靈堂,還要給前來吊唁的澄清。我義兄是朝廷命官,有頭有臉的,他頂著一張紅腫的臉,怎么出去見人?”
“青凌正在氣頭上,打了人就不管了……我見他臉腫,給他擦藥,不應(yīng)該嗎?”
“夫人話里話外說我……說我……”周芷寧抽泣著,像是說不出那句污染她名節(jié)的話。
“我備受夫家欺辱,如今不過回娘家躲避。夫人如此辱沒我名節(jié),是要叫我去死啊……”
她說完話,抹著眼淚就往一邊柱子上撞;展行卓眼明手快,先擋在柱子前。
周芷寧一頭撞在他胸口,男人胸口一陣鈍痛,疼得彎下腰。
她用了這么大力氣來撞,要是沒他擋著,腦漿子都要撞出來了。
姚青凌何其可惡,自己不干凈,竟先下手為強,潑臟水逼死周芷寧!
展行卓捂著悶痛的胸口,一手扶著哭泣不止的周芷寧,溫柔說道:“芷寧,你沒錯。真要是有人該死,也不是你——”
他咬牙切齒,森寒的目光指向了姚青凌。
那眼神,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了。
御史夫人暗暗嘶了一聲,暗道這周芷寧有才女的名聲,卻是個會詭辯的。
都叫人親眼看到與男人拉拉扯扯,卿卿我我了,還能如此掰扯。
一句兄妹關(guān)系,就掩蓋了一切。
這是得抓奸在床才能承認(rèn)了。
可憐姚青凌,就是這樣被他們欺負著。
別人遭受大難,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回家,因為家是讓人覺得最安全的地方。
可這個家,對姚青凌來說,是個惡心人的地方。
難怪她回了城內(nèi),也不想回來找夫君哭訴委屈,也不要夫君的撫慰。
展行卓的溫柔撫慰,都給了別的女人;給她的,就是這種惡毒眼神。
展行卓此刻也顧不得家丑外揚了,他要為周芷寧討公道!
男人大喊一聲,叫來織云織月兩個丫鬟扶著周芷寧,防止她再做出傷害自己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