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秀的笑聲傳來:"二姐夫你也太損了。"
"我這叫幫文叔你篩選人才。"嚴光的聲音帶著幾分認真,"冀州牧這么重要的位置,哪能交給個連印綬都不敢接的慫包?"
竇融的手突然不聽使喚了。那壇珍藏三十年的佳釀"咣當"砸在地上,琥珀色的酒液濺在他官靴上,像極了眼淚的痕跡。
窗內突然安靜,嚴光的腦袋從窗口探出來:"喲,竇大人這是..."
"手...手滑..."竇融擠出的笑容比哭還難看。他的目光落在地上流淌的美酒,突然想起這壇酒還是他父親在他出任縣令時埋下的――"待我兒當上郡守再挖",老人當年如是說。
嚴光眨眨眼:"可惜了,這酒看起來不錯。"
"是啊..."竇融蹲下去,手指蘸了點酒液放進嘴里。三十年的光陰在舌尖化開,卻是滿嘴苦澀。他突然想起去年李惲來視察時,自己也是這般畏首畏尾,結果錯過了升遷機會。
回到書房,竇融對著銅鏡扯自己的臉:"你怎么就管不住這張嘴呢!"鏡中人愁眉苦臉地回望著他,眼神飄忽不定。
管家小心翼翼地問:"大人,要準備接印的香案嗎?"
"準備個屁!"竇融突然暴怒,抓起硯臺要砸,臨脫手又輕輕放下――他想起這方端硯值五十兩銀子。
夜深人靜時,竇融在榻上翻來覆去。他一會兒想著"若我當時痛快接印",一會兒又擔心"萬一是個圈套"。直到東方泛白,他終于得出個結論:"還是謹慎些好..."
窗外,晨霧中傳來更夫的梆子聲。竇融不知道的是,同一時刻,嚴光正在對劉秀說:"瞧見沒?這就是我常說的'性格決定官位'。"
而那只摔碎的酒壇,早被下人掃進垃圾堆,和昨日的落葉混在一處,再難分辨。
劉秀手里的橘子"咕嚕嚕"滾到地上,一路滾到嚴光腳邊。嚴光彎腰撿起來,在袖子上擦了擦,"咔嚓"咬了一大口:"甜!比王莽的腦袋甜多了!"
"二姐夫!"劉秀急得直搓手,"若王昌真冒充劉子輿..."
"慌啥!"嚴光突然從懷里掏出三個錦囊,在手里掂了掂,"喏,'madein常山',純手工定制!"
劉秀接過一看,只見紅色錦囊上繡著"跑路專用",藍色錦囊繡著"忽悠大全",綠色錦囊最神秘――繡著個二維碼圖案。
"這...這花紋是何意?"
"哦,掃一掃有驚喜。"嚴光眨眨眼,"不過你們這個時代沒手機。"
嚴光翹著二郎腿,掰著橘子講解:
"紅色錦囊里是河北地形圖,標注了七條逃生路線――包括兩條密道、三個山寨接頭點,還有兩處我埋了應急物資的野墳。"
"藍色錦囊裝著三封信:一封給真定王劉楊的,保證能讓他借兵;一封給銅馬軍的,保證讓他們倒戈;還有封空白詔書,玉璽我都幫你刻好了。"說著亮出個蘿卜刻的傳國玉璽。
劉秀瞪大眼睛:"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