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還未完全亮起來,街道還是空蕩蕩的,不遠處的早餐店燈光昏黃,俞安生出了一種前所未有過的孤寂感來,內心在這一刻也變得脆弱無比。人在這時候總會生出不切實際的希冀來,但終究不過是妄念罷了。
沒有從天而降的白馬王子,只有同她一樣一臉疲憊話也不想說跑了一夜車的租車司機。
她今兒是沒辦法上班了,只想倒在床上睡到天昏地暗?;氐郊抑校臼窍氲诡^就睡的,但難以忍受身上的消毒水味兒,到底還是撐著去洗了澡。然后給老劉打去了電話,請了病假。
做完這一切,她才放心的躺在床上睡了過去。她一直在做夢,一會兒是被領導責罵,一會兒又是難纏的客戶,醒來時已是下午一點多,外邊兒不知道什么時候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她拉住被子蒙住頭一動也不想動,睡了這一覺反倒是更累了。
肚子咕咕的唱起了空城計,她雖是不愿意動還是爬了起來,現(xiàn)在只能吃清淡的,她也不想叫外賣,往廚房去抓了一把米熬粥,又去洗了一把臉清醒清醒。
手機里有幾個未接來電,有客戶打來的,也有老劉打來的。俞安接了一杯水喝下潤了潤喉嚨,先給老劉去了電話。
老劉打電話是詢問她身體如何的,讓她好好休息兩天再去上班。
同老劉講了幾句后掛了電話,俞安又分別給客戶去了電話,待到電話打完,粥已經(jīng)煮好,她關了火用小碗盛出來冷了會兒后慢慢的吃了起來。
小半碗粥吃下,胃里沒有任何不適,額頭上冒出了細汗。醫(yī)生讓她今兒再回去接著輸液的,她感覺好了許多也懶得再去,吃過東西后又回了臥室繼續(xù)睡覺。
這一覺總算是沒了光怪陸離的夢,睡得很沉,一覺醒來外邊兒已經(jīng)暗了下來,腦子由最初的迷濛漸漸的清醒過來。她已經(jīng)許久許久沒有像這樣睡過一整天了,心里竟有些空蕩蕩的,在床上躺了好會兒,她才開了燈,從床上爬了起來。
外邊兒的雨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窗戶外透進來幾分涼意。她倒了一大杯水喝下,也不急著弄吃的,剛準備把換下來的衣服洗了,門就被敲響了。
她打開門,外邊兒的竟然是鄭啟。
俞安素面朝天,剛睡起來頭發(fā)有些亂。見著這人她有些慌,鄭啟也沒想到她會是一副才剛睡醒的樣兒,挑了挑眉,問道:“你沒上班?”
俞安其實還以為他是知道自己生病過來的,沒想到他并不知道,讓到一邊讓他進來,說道:“有點兒不舒服,今天請假了?!彼直成弦淮髩K觸目驚心的青紫,一看就知道是扎針造成的。
鄭啟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問道:“怎么了?”
俞安回道:“沒怎么,就胃有點兒不舒服?!彼杂X儀容不整,說著匆匆的往洗手間走去,進行了簡單的梳洗,這才重新回到客廳里。
大概是因著生病的緣故,她的臉上蒼白又有幾分憔悴,有幾分弱柳扶風楚楚可憐的味兒,全無平常的倔強故作堅強的樣兒。
鄭啟拍了拍沙發(fā)示意她過去坐,問道:“想吃什么?我讓人送過來。”
廚房里連燈也沒開,一看就知道她還沒做飯。
他這時候過來,肯定是還沒吃東西的。俞安哪里有精神下廚,索性由著他叫人送,說吃粥就行,醫(yī)生讓這幾天都要吃清淡的。
鄭啟點頭,拿了手機撥了電話過去,讓人送適合病人吃的粥以及炒幾道清淡的菜送過來。
掛了電話,他又問道:“昨天中午吃飯不都還好好的嗎?怎么突然就不舒服了?”
一切都是因為中午那頓飯引起的,俞安當然不會提,就只說昨晚見客戶喝了點兒酒后就不舒服了。
鄭啟不置可否,伸手摸了摸她的臉,笑著說道:“不舒服這幾天就好好休息吧,別強撐著,公司少了你一樣能轉。”
她的肌膚光滑細膩,滑溜溜的手感極好,睡裙薄薄的衣料勾勒出曼妙的曲線,入目可見的地方白得晃眼。鄭啟有些心猿意馬,伸手將人往懷里攬了攬,又嫌不夠湊過去碰了碰她的鬢角,說道:“怎么才一天就感覺瘦了?”
俞安臉熱,不自在得很,想要睜開他卻攬得更緊,又低笑著說道:“幸好該大的地方一點兒也沒小?!?
這人同那些流氓有什么區(qū)別,俞安的臉上火辣辣的,哪里還坐得下去,使勁兒的掙脫他的手站了起來。
她就連耳根也紅了起來,鄭啟又笑了起來,但到底沒再逗她。
這人沒個正形,俞安不想同他獨處一室,試圖去找點兒事做,但家里著實沒什么好做的,于是東摸摸西摸摸,沒多時敲門聲響起,鄭啟叫的餐送過來了。
他很快便叫俞安去吃飯,將給她點的粥喝一盅湯推到她的面前,示意她都吃了。
俞安不舒服,但這人吃完東西并沒有要走的意思,在沙發(fā)上看起電視來。俞安白天睡多了這會兒完全沒有睡意,也不能開口讓這人走,于是找了一本書看著打發(fā)時間。
平常這人都是很忙的,就算是休息也電話不停,今兒倒是難得的安靜。小小的房子里一時只有電視以及偶爾翻動書頁的聲音,竟是難得的閑適。
兩人各不相干,鄭啟的目光時不時的落到俞安的身上,她也只當什么都不知道。這樣靜謐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一晃便到了十點多,俞安的眼睛早已看得發(fā)酸,沙發(fā)上坐著的鄭啟總算是關掉了電視,說道:“不是不舒服嗎?去洗漱,早點兒休息?!?
俞安頭也不抬的說:“我白天睡過了,睡不著?!?
鄭啟上前直接抽掉了她手里的書,說道:“你沒去睡怎么知道睡不著?”
這人還真是胡攪蠻纏,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俞安心里不舒服,但到底還是去洗漱去了。
她還沒抽時間去給這人買日用品,鄭啟已經(jīng)將就了一次,當然不會再將就第二次,直接就要打電話讓人送過來。
俞安急得不行,趕緊的制止了他,說道:“這邊超市離得不遠,要不了多久就能買回來了?!?
鄭啟挑眉看著她,問道:“你去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