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兩人都沒怎么睡,第二天早上起來,俞箏的雙眼雖是仍然紅腫著,但卻像是變了一個人,不再讓俞安陪著她去醫(yī)院。知道她不放心,又說她已經(jīng)給她男友打過電話了,待會兒他就會過來陪她去醫(yī)院。
她冷靜得讓俞安有那么一瞬的陌生,在她的堅持之下她只得先去上班,讓她結(jié)果出來給她打電話。
昨晚上沒睡,心里又有事兒,她精神不濟,大早上喝下兩杯咖啡才勉強提起精神來。晚些時候她在電梯里竟然遇到了鄭啟,他應(yīng)該是才來公司,拿著手機正同人通著電話,電梯里沒有人,他本是站在正中央的,見到電梯口的俞安往邊兒上挪了挪。
俞安是知道他出差的,但卻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回來的。進電梯后她低聲客氣的叫了一聲鄭總。
鄭啟很快收了線,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盡管化了妝遮掩,還是遮掩不住她的憔悴,他問道:“沒睡好?”
俞安沒去看他,回答道:“沒有?!?
看樣子那天早晨的事兒還沒過去,鄭啟挑了挑眉,見電梯到了樓層,說道:“待會兒來我辦公室?!?
俞安站著沒吭聲兒,他又問道:“聽到了沒?”
這下還沒等到俞安回答電梯門就打開來,外邊兒站了人,恭恭敬敬的叫鄭總。
他還想再說點兒什么,但也只得作罷,微微頷首,出了電梯。
他出差那么多天回來自然是很忙,辦公室里一直都有人來,有讓他簽字的,有請示工作的,還開了一個小型會議,直到快要下班才清凈下來。
他看了看時間,拿起桌上的內(nèi)線電話撥到趙秘書處,問她還有沒有什么安排。
得知晚上有應(yīng)酬后他略略的思索了一下,說自己有事,讓趙秘書把應(yīng)酬推了。
掛了電話,他又重新?lián)芰艘粋€號碼,電話好會兒才接通,他開口就問道:“幾點下班?”
他自認(rèn)為自己已是放下身段了,誰知道電話那端的人并不領(lǐng)情,說了句她有事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俞安的確有事,白天她打俞箏的電話她沒接,雖是給她發(fā)了短信告知她她沒事,但她哪里放心的下,還是打算下班后要去她那邊看看。
今兒是她男朋友陪她去醫(yī)院的,也不知道商量得如何,這個意外到來的孩子,又是否會留下。
她不知道俞箏是怎么想的,所以更加的擔(dān)心,就怕她會出事。
電話掛斷后那人沒再打來,這是預(yù)料之中的,俞安松了口氣兒,他那么驕傲的人,被駁了面子心里怎么都不會高興的。她也不想去管。
下班后她打車去俞箏那邊,本以為她是在家的,但按半天門鈴都沒有人開門。她拿出手機給她打電話,一連打了兩個她才接起,開口就問道:“安安姐怎么了?”
“你沒在家嗎?我按門鈴沒人開門?!庇岚矒Q了手拎東西,聲音悶悶的。
俞箏有些吃驚,說她沒在家。她的聲音聽起來比昨晚輕快了不少,小聲的告訴俞安她男朋友帶她出去玩兒,她知道俞安關(guān)心什么,說孩子他們準(zhǔn)備留下,等他同他父母那邊商量了他們就結(jié)婚。
她的聲音里帶了幾分羞澀,俞安心里的一塊大石落地,終于放下心來。
她在那邊兒忙著玩兒,俞安也沒打擾她,讓她好好玩兒很快掛了電話。
她乘電梯下了樓,到小區(qū)外正打算打車回家時手機響了起來。電話是公司那邊打來的,問她是不是下班了,說上頭臨時通知加班,讓她趕緊回公司去。
俞安心里郁悶,但也只能匆匆往公司趕。
回到公司,項目組的人果然都在,有同事是同她一起走的,都回來了。
這一加班就到十二點多,杜明自掏腰包給大家叫了宵夜,很抱歉的說臨時將他們叫回來趕工,又讓大家明兒可以晚點來。
上司如此大方,一群人歡呼起來。宵夜很快送上來,很接地氣的烤串啤酒,擱在這夏天里簡直不要太合適。大家又是一陣歡呼,直呼老大萬歲。
幾個手腳麻利的同事將便當(dāng)盒一一的拆開擺在會議桌上,杜明讓大家悠著點兒別弄得滿地都是,不然明早清潔工阿姨來上班肯定要罵人的。
他說著看到還沒下班的趙秘書,又問鄭啟還在不在,熱情的相邀他們也過來一起吃宵夜,說點得有多的。
鄭啟正準(zhǔn)備下班,倒也給面子,過來了。但他沒吃東西,只喝了著啤酒同杜明聊著天。
宵夜吃完大家七手八腳的收拾了殘局后便下班,俞安同同事們走到樓下手機就響了起來。電話是鄭啟打來的,她本是不打算接的,但不接又顯得有些怪異,只得接了起來,客客氣氣的喂了一聲。
電話里很快傳來了鄭啟的聲音,他說道:“下樓了?等我一起走,我馬上開車出來。”
俞安想也不想的拒絕,說道:“不……”
鄭啟并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她話還沒說完那端就掛了電話。她當(dāng)然不會等他一起,想去攔車先走,但一連來了幾輛車都被同事?lián)屃讼取?
她怕那人出來,往前邊兒走著打算邊走邊攔車。后邊兒那人再打電話來她直接當(dāng)沒聽見不接了。
但車還沒打到那人就開著車過來了,他朝著她按了一下喇叭,簡意賅的說道:“上車?!?
深夜里車子的喇叭聲突兀得很,這兒又離公司不遠,俞安有些惱,卻又怕糾纏被人看見,只得匆匆上了車。
“氣還沒消?”鄭啟笑著問道。
“我沒生氣?!庇岚驳恼f。
“沒生氣我打了那么多電話也不接?”鄭啟看了一眼他那丟在一旁的手機。
俞安有些過意不去,低低的說:“我說了我自己會回去?!?
鄭啟沒再說話,視線看向了前方的道路。接下來的時間里,兩人誰都沒有說話。等到回到俞安家中,才剛進門她就被人抱丟在了沙發(fā)上。他懶得同她逞口舌之力,直接用行動來收拾她,強勢而又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