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政見不合也就罷了,這兩人并非小肚雞腸、對于政見之爭都能有所包容。
但自己私底下向陛下諫對兩人予以處罰,這就相當于打小報告,必然將兩人徹底得罪死。
他深知自己已經(jīng)不得陛下之歡心,這個中書令也沒幾日可干了,絕對不想致仕之后遭受那兩人的報復……
劉洎左思右想,最終拿起毛筆寫了一封書信,裝入信封叫來親信仆從,命其將信箋送去英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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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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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咬金不管這個,不以為然道:“好酒賴酒不都是給人喝的?既然好喝自應多喝,英公不必這般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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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彈劾嗎?就算再怎么彈劾,我的處境又能差到哪兒去?”
程咬金喝一口酒、嘆一口氣,捋了一把沾染酒漬的胡須,滿腔郁憤:“我也是貞觀勛臣啊,當年為了這個國家出過力、流過血,追隨太宗皇帝平滅群雄、征戰(zhàn)南北……可現(xiàn)在呢?卻只能守著一座軍營夾著尾巴,連進城找老伙計喝頓酒都得小心翼翼!你來說說,這過的什么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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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崗寨出身的一眾豪杰之中,或智謀無雙、或勇猛無儔、或用兵如神,皆性格鮮明、一時之選。程咬金看似粗豪,行事混不吝,實則胸有錦繡、最擅算計,且擅于洞悉時勢、趨吉避害。
結(jié)果算來算去,卻在陛下登基一事上算差了。
“不站隊”的確是明哲保身之法,身為貞觀勛臣、盧國公、左武衛(wèi)大將軍,事實上已經(jīng)抵達個人仕途、爵位之巔峰,進無可進,并不需要冒險去站隊明確立場。
這一點,他與程咬金一般無二、并無分別。
但是卻漏算了人性。
陛下登基之后連續(xù)兩次兵變,不僅長安城淪為戰(zhàn)場,就連太極宮都遭受戰(zhàn)火,陛下性命一度危在旦夕,在那個時候是幾近于絕望之時,譬如人之溺水,誰上前拉一把、誰順勢推一把、誰站在岸邊袖手旁觀,溺水之人心中之觀感可想而知。
而與自己懸崖勒馬、及時止損相比,程咬金跑去涼州也要耍弄腦筋、不肯安分,最終被困囿于長安一隅,名雖統(tǒng)兵大將、實則如同圈禁……
自詡算計無雙卻接連遭受沉重打擊,只能看著一個后輩呼風喚雨大權(quán)在握,程咬金心中之憤懣可想而知。
長子李震從外頭進來,先向程咬金施禮,而后將一封書信遞給李蓿骸案蓋祝惺榱釙醇移退屠吹男偶悖肽睦饋!
“劉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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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之后,隨手遞給程咬金……
“吏部這事辦的不妥,郭孝恪之死朝廷始終未予定性,吏部卻為了賣房二面子擅自啟動郭家子弟的銓選程序,且在各方未曾關(guān)注之時快速授官,御史臺必然不肯善罷甘休?!?
程咬金看完信,只覺心情舒爽,仰頭又灌了一大口酒:“房二這小子囂張跋扈、陰險狠辣,這回算是捅了馬蜂窩!”
見著房俊倒霉,簡直比自己撿錢還要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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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這跟叫不叫叔父有甚關(guān)系?我一直看好那小子,平素對他也極為親近,與家中子侄并無區(qū)別。但這不妨礙我見著那小子便牙根癢癢,他做錯事我怎么就不能幸災樂禍?當初他聯(lián)合蕭r耍了我一回,指不定在家里怎么樂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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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這個,程咬金頓時瞪著眼睛大聲喊冤。
“你也這么看?你們都被他小子給哄騙了?。∧切┖游髅尢锏拇_依舊在我家,可如今已經(jīng)落到清河公主名下……爵位家業(yè)將來是要給老大繼承的,老二尚清河公主必然要分家另過,棉田落在公主名下,你跟我說說我得是多厚的臉皮才能開口讓公主將棉田還回來?”
他不確定這主意是房俊早有預謀還是高陽公主臨時發(fā)揮,總之,他在河西舍了面皮從蕭r手里連搶帶訛弄回來的萬畝棉田,不僅被房俊狠狠拿捏、不得不拒絕陛下調(diào)他入京的敕命老老實實蹲在長安城外,還因落戶于清河公主名下不好意思去討要。
人家小姐妹發(fā)大財笑嘻嘻,所有的忍辱負重都歸于他一人。
吐出一口氣,這事兒已經(jīng)掰扯不清楚,他也認了,遂問道:“郭孝恪這件事怎么辦?人雖然死了,但當年的交情卻不能忘,總歸是要拉扯一把吧?”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