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公主咬著嘴唇,重重點了點頭。
這次趙軒親口答應(yīng)放她離開,就不會像之前一樣,使用吊籃那么兒戲了。
他親自送明月公主回總督府,讓人收拾行囊。
讓她帶上北夷侍女隨從,乘坐車駕從南門迂回,光明正大地離開涼州。
等明月公主,將消息帶回北夷軍陣,拓跋宏先是愣了半晌,隨即爆發(fā)出抑制不住的狂笑。
“哈哈哈!他應(yīng)了!他竟然真的應(yīng)了!”他拍著大腿,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這個蠢貨!好色如命,利令智昏,真是可笑!”
一旁的幕僚呼延博臉上卻毫無喜色,反而憂心忡忡:“王子殿下,此事會不會有詐?”
“趙軒此人,絕非魯莽之輩?!?
“能有什么詐?”拓跋宏不屑地一揮手。
“哈丹部五萬精銳,個個都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惡狼?!?
“這幾年將我北夷將士打的灰頭土臉,毫無還手之力?!?
“他趙軒就算有三頭六臂,拿什么去跟哈丹部硬拼?”
“最好的結(jié)果,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他得意洋洋地看著遠(yuǎn)處的涼州城墻,眼中閃爍著惡毒的光芒。
“傳我命令,全軍后撤一百里!”
“咱們就在邊城等著,等著看一出狗咬狗的好戲!”
“一個月后,”他冷笑道,“本王子再去涼州城下,接收那座只剩老弱病殘的空城!”
五萬北夷大軍,如潮水般退去,留下滿地狼藉。
而涼州城,卻在趙軒的一聲令下,變成了一臺高速運轉(zhuǎn)的戰(zhàn)爭機(jī)器。
“軍器監(jiān),三班輪換,人歇爐不歇!”
“我要在一個月內(nèi),看到三萬套嶄新的鎧甲和配套的兵刃!”
“后勤司,清點所有糧草,尤其是土豆干和肉干,必須保證大軍出征一月所需!”
“所有斥候營,全部撒出去!我要知道哈丹部周圍幾百里內(nèi),每一片草場,每一條河流,甚至每一只羊的動向!”
一道道命令從王府發(fā)出,整個涼州都動員了起來。
之前從甘州還有涼州本地,抄沒的豪紳家族的府庫,此刻發(fā)揮了巨大的作用。
堆積如山的鐵料、木材、皮革被源源不斷地送入軍器監(jiān)。
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腻N擊聲,晝夜不息,響徹全城。
無數(shù)鐵匠赤膊上陣,揮汗如雨,通紅的爐火將半個夜空都映得亮如白晝。
一套套泛著寒光的板甲、一桿桿鋒利的長槍、一柄柄厚重的馬刀,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被生產(chǎn)出來。
悅來酒樓的錢掌柜,如今每天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搬個小馬扎坐在門口,看著一隊隊士兵從軍營開往軍器監(jiān),領(lǐng)取他們的新裝備。
“乖乖,瞧瞧這甲胄,怕是連刀都砍不進(jìn)個印子吧?”
“何止??!我聽說,王爺下的令,連伙夫都得配發(fā)一柄防身短刀!這手筆,嘖嘖……”
城中的百姓們議論紛紛,語間充滿了自豪與安心。
曾經(jīng)那支連飯都吃不飽的涼州軍,在短時間內(nèi),很快脫胎換骨。
大半個月后,涼州軍的換裝終于完成。
校場之上,整合完畢的三萬名涼州將士整齊列陣。
陽光下,黑色的鎧甲連成一片,反射著森冷的光芒,如同一片鋼鐵的森林。
每個士兵的臉上,都洋溢著一股強(qiáng)烈的自信,那是被精良的裝備和充足的后勤武裝起來的底氣。
這是大盛立國以來,第一支真正意義上全員披甲的邊疆強(qiáng)軍。
王府議事廳內(nèi),所有高級將領(lǐng)和謀士齊聚一堂。
顧清流手持賬簿,聲音略帶激動地匯報:“啟稟王爺,糧草軍械已全部準(zhǔn)備妥當(dāng),共計鎧甲三萬套,長槍一萬桿,馬刀兩萬柄,連弩五千架,三弓床弩一百架,箭矢五十萬支……足夠支撐我軍發(fā)動一場大規(guī)模戰(zhàn)役?!?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主座上的趙軒,等待著他最后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