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姐姐和柳氏一般疼愛她,就是都有愛掉眼淚的毛病。
這毛病,她早晚得給治好了,女人的眼淚是武器?呸,哪怕說美貌是武器呢,也比眼淚靠譜。
一些人會為美貌動容,卻不會為眼淚讓步。
誰要信這話,誰就是傻子。
“是不是故意的,我們敲門就知道了,許是繼祖母上了年紀(jì)身體不好,老宅這邊習(xí)慣了閉門謝客?!?
程卿讓柳氏雇了專做白事生意的人,這群專業(yè)人士的哭聲比柳氏母女四人更大,更兼一路吹吹打打,早將街坊四鄰吸引到了程氏二房門前。
“這是誰去了?”
“沒聽聞二房報喪……”
“莫不是要訛程家!”
大家看向程卿一行人的目光都變了。
真要訛詐程家,那就找錯了對象。
南儀程氏,是本縣第一大族,族里在朝為官的就有好幾人,就說這一房的程二爺,就在外當(dāng)從五品的知州。
這樣的人家,都有人敢上門訛詐,是不是傻??!
程卿透過窗簾看人群聚攏,都對扶靈隊伍指指點點,覺得火候差不多了。
“勞煩大姐扶我下車?!?
她不想擺這牌面,她就是虛弱。
程卿沒現(xiàn)身前,眾人期望。
因為扶她下車的程大娘子很是貌美——如此的出場方式,必是一位閉月羞花的小娘子,或是一位豐神俊朗的小郎君。
可程卿一下車,眾人只見到一個面黃肌瘦,身子單薄似一陣風(fēng)能刮跑且身穿孝服的病秧子!
程卿能感受到圍觀街坊的失落。
她醒來后照過鏡子。
五官和前世僅有三四分像,大病一場氣色非常差,她對現(xiàn)在的模樣也很不滿意,的確不好看。
還有,她一米七幾的大高個兒也縮水到不足一米五,簡直不能忍。
現(xiàn)在的她,就是一個病懨懨的小郎——
程卿對著街坊四鄰拱手作揖:
“諸位街坊,敢問這里可是南儀程氏二房?”
街坊們齊齊點頭。
程卿愁眉不展:
“分明已讓人送信回老宅,怎會無人應(yīng)門?難道跋涉三月,扶靈歸鄉(xiāng),亡父竟不能從老宅發(fā)喪!”
街坊們看看棺柩,看看身穿孝服的程卿和柳氏幾人,有老街坊驚疑不定:
“小郎君,你亡父是程家二房的人?”
程卿一臉悲痛點頭。
“家父正是南儀程氏二房長子,不幸客死他鄉(xiāng),不孝子程卿攜母親和姐姐們扶靈回鄉(xiāng),要將亡父入土為安。”
她的悲痛本是演戲,但聽聞柳氏等人的哭聲,身體深處也涌起一股莫名的悲愴,演戲演成了真,也跟著落淚。
是小姑娘的執(zhí)念還沒散去。
程卿這邊正假戲成真悲痛著,老街坊們已經(jīng)炸了鍋——程家二房今天真有大戲看,棺柩中竟是二房嫡長子程知遠!
且不說程知遠英年早逝令人扼腕唏噓,就說程知遠妻兒扶靈回鄉(xiāng),程家二房大門緊閉,不欲讓程知遠棺柩進門,也太沒道理可。
——當(dāng)真是繼母當(dāng)家,就能這樣欺負(fù)原配生的長子嗎?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