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宮宴,潦草收場。
經(jīng)此一夜,眾官員都知道,朝中的風(fēng)向徹底變了。
陸知苒與坐在自己身側(cè)的邢初雪道別,上了自家馬車。
蕭晏辭很快上來,馬車緩緩朝瑾王府而去。
二人目光對視,彼此眼里都含著深意,但誰都沒有說話。
直到回了王府,進(jìn)到臥房,關(guān)上了房門,陸知苒才開口。
“今夜之事,是殿下布的局?”
蕭晏辭點頭,“沒錯?!?
他將自己先前的安排盡數(shù)道來,陸知苒松了口氣的同時,也不免后怕。
“幸虧你早有安排,不然,后果不堪設(shè)想?!?
陸知苒又提到母妃中途被宮女弄臟衣裙之事,“當(dāng)時,鎮(zhèn)西將軍也離席了,我擔(dān)心……”
蕭晏辭握住她的手,“不必?fù)?dān)心,他們都心中有數(shù),不會犯蠢?!?
陸知苒聞,便稍稍放下心來。
她又問,“依你對父皇的了解,經(jīng)此一事之后,他是否會徹底放下芥蒂?”
蕭晏辭沉吟片刻,旋即緩緩搖頭。
“帝王之心,深不可測,不能以尋常論之?!?
“不管是否有芥蒂,至少,現(xiàn)在父皇不會對滇南府做些什么。滇南府立下了大功,且開采金沙,也需滇南府出力。”
有價值,就不會被抹殺。
陸知苒輕舒了口氣。
這次,總算順利逃過一劫。
“此事,吳王難脫干系。”
蕭晏辭眸色一冷,“放心,本王也有大禮送給他。”
陸知苒聞,正待細(xì)問,蕭晏辭已然伸手?jǐn)堊∷难?
“夜深了,休要再提旁的無關(guān)之人,就寢吧?!?
他開始毛手毛腳,陸知苒很快就知曉他的意圖。
男人的手略帶幾分粗糲,觸在她嬌嫩的肌膚上,叫她不禁微微戰(zhàn)栗。
她的腰肢堪憐,不足一握,那豐盈處卻分外傲人,中衣上繡的纏枝蓮紋似活了過來,隨著她的氣息輕輕顫動。
輕輕一勾,傲人風(fēng)光如牡丹含露,海棠著雨,霎時,紅帳內(nèi)春意更濃。
窗外月色漸隱,紅燭淚垂。
不知何時,一切方歸于平靜。
今夜,德豐帝歇在了柔妃的夕顏殿。
他上了年紀(jì),皮肉松弛,眼角細(xì)紋明顯,褪去了龍袍,整個人便只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老人。
于男女之事上,他已是有心無力,只與柔妃并肩躺著。
“愛妃,今夜朕險些誤會了滇南王,你可怨怪朕?”
柔妃挨著他,語氣輕柔。
“今夜之事實屬意外,莫說是皇上,便是臣妾也以為父親糊涂,做了不該做之事。好在皇上明察秋毫,還了父親一個公道,臣妾自然不會怪到皇上身上?!?
德豐帝聽了她這溫柔小意的話,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動作輕柔。
“滇南王對朕,對朝廷忠心耿耿,這份心,朕明白?!?
柔妃一臉感動。
她什么都沒有再說,也沒有趁機(jī)告蕭晏清的狀,只是依戀地挨著德豐帝睡下,很快就發(fā)出了均勻綿長的呼吸。
德豐帝卻沒有睡著。
人老了,覺少。
更何況,今夜之事,容不得他不多想。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年禮被人動了手腳,其本意,只怕是要嫁禍滇南王,扣上一個謀逆之罪。
是何人所為?
德豐帝已然派人去查。
就算結(jié)果尚未查出,他心中也早有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