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世生便又問道:“這種類似的事情究竟發(fā)生過幾次?再說詳細一點?!?
那和尚想了想后,便伸出了四根手指,用肯定的語氣說道:“護法師兄發(fā)現(xiàn)這蹊蹺的時候是三次,他們走了以后,七天前又發(fā)生了一次,也就是我發(fā)現(xiàn)的那次,世生大俠,這事太奇怪了,你知道么,這四個復活的東西里,有一個竟不是人,而是動物的死尸?!?
說罷,和尚掰著手指頭一件件仔細說來:第一件死者復蘇的案子發(fā)生在三個多月之前,城中有個婦女向官府報案,說是瞧見自己死了一年的丈夫竟在街上賣唱,當時官府直覺此事乃是天方夜譚,所以也沒有理會,直到半天以后,有官兵稟報,說在長街之上發(fā)現(xiàn)了一具腐爛到快剩骨架的尸體,而那女子則因此被嚇的失去理智,瘋了起來。
第二件同樣發(fā)生在近三個月左右,一家酒樓的老板報案,說是瞧見了城內青樓打雜的一個小廝在他店里吃酒,而那個小廝早在五個月前因不小心得罪了當?shù)氐膼喊裕换罨畲蛩罈壥囊?。由于上一次的事情,所以官府這次便派兵搜尋,一天之后。在一個小巷之內,發(fā)現(xiàn)了一具焦黑的枯骨,跟據(jù)那尸體身上碎衣判斷,正是那個小廝。
這兩件事情當時鬧得人心惶惶,坊間傳聞不斷,只道是冤鬼作祟,所以百姓們紛紛求神拜佛。之盼神仙保佑,讓那兇鬼不再作惡,可誰能想到。還沒過兩個月城中居然又發(fā)生了第三件類似的事件。
而且這一次鬧出的事情比前兩件更加離譜,而且在場募集者眾多,連官府的士兵也親眼瞧見,那一天正趕上城里來了一隊規(guī)模很大的馬商。這些馬商并不賣馬。只是拉著各色商品游走各國,借此以物易物,當時的場面不小,許多百姓全來湊這熱鬧,而就在那些馬商們吆喝的時候,忽然有一個中年人在車隊前跌倒在地,轉眼間,竟在眾目睽睽之下變成了一具死尸!而這具尸體不是人尸。竟是一頭死去的野鹿!
這可太奇怪了,要知道不少人都瞧見這‘人’剛才還生龍活虎的。一邊吃著包子一邊開朗的同那商販討價還價,據(jù)那商販描述,這‘老哥’的氣量很足,吐沫星子都噴了他一臉,明明是個大活人,為什么眨眼就變死鹿了?
難空和尚覺得此事不對勁,他秘密的調查,在證實了尸體的異變不是妖術也絕非幻術,而是貨真價實的‘復活’,而那死鹿爺絕非成了氣候的妖怪,它確實曾短暫的變成了‘人’。
在查明了真相后,難空一行人覺得這件有違背天道的是大概同那太歲有關,所以才一邊派人回寺報信,一邊領著師兄弟們繼續(xù)追查。講到了此處之后,只見那和尚說道:“我們后來從那些尸體上查到了線索,那些尸體雖然有人有獸,但卻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城外二十里的一片亂葬崗,那亂葬崗緊挨著一片沒有盡頭的密林,城中百姓世代相傳那里鬧鬼,而這鹿和那兩具人尸,便是從那里來的?!?
原來是這樣啊,看來難空他們在發(fā)現(xiàn)了這個線索之后便留下了這和尚接應,然后前去搜山探查了。對于這和尚所說的那片亂葬崗,世生十分的熟悉,因為他曾經(jīng)在那里修行過,那片森林里確實產(chǎn)鹿,不過也不鬧鬼,唔,如此看來這里面確實蹊蹺。
就在世生正在回憶那亂葬崗還有森林環(huán)境的時候,那年輕的和尚則似乎說上了癮,只見他繪聲繪色的繼續(xù)講道:“諸位俠客和女菩薩是不知道,七天前小僧正在那火燒……不是,是炊餅攤前用齋,第四個死人就在我的旁邊倒下,小僧當時還同他講話,直贊他滿面紅光乃是大有福相,可誰知我剛說完,那廝哈哈一笑,謝過小僧吉后利馬就變成了個‘死倒兒’,阿彌陀佛,真嚇煞我也?!?
劉伯倫吧嗒了一下嘴,隨后問道:“行了,小師父辛苦了,別害怕,當時你除了相面之外,你們還說了些什么?還有,你難空師兄呢?這些日子他們可有什么消息么?”
那和尚搖了搖頭,然后嘆道:“沒有,那森林之大,覆蓋十余座深山而連綿不絕,這些時日小僧也在焦急等待,卻沒等來任何消息。而你要問我當時和他說了些什么,小僧記得很輕,當時小僧腹內饑餓卻沒有帶錢,本想向那賣炊餅的老板化緣,可沒想到那位施……尸體卻是分熱心的替小僧會賬,小僧心存感激,所以同他說了些傳遞佛緣之語,那尸體聽的很認真,看上去它當時的心情不錯,胃口也挺好,吃了五個火…………火烤的炊餅,之后就毫無征兆的變尸了?!?
劉伯倫聽完了他的話后,心里哭笑不得的想道:行了,你都說漏是火燒,就別在這強調是炊餅了,我們也不會告訴你師父。
于是,他便又問道:“你說那尸體心情很好?他確實有呼吸么?”
“和正常人一模一樣?!敝灰姾蜕姓f道,而他剛說到此處,世生便伸手示意他別忘下說了,因為門外有人接近,只聽當當當敲門聲響起,原來是那店家前來為火爐添碳,在那店家添碳的時候,眾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一些毫無營養(yǎng)之事,而那小和尚似乎被勾起了話頭。便長嘆道:“自打那天之后,小僧心中煩惱突生,只感覺世間無常變幻。朝花夕拾不長久,于是為了減輕煩惱,便只得多做善事,不滿諸位,小僧的這身衣服,便是增給了那些需要它御寒之人………………”
和尚說的這個正氣凜然,而那店老板聽到了他的話后。卻十分不屑的從嘴角順出了一句話:“小師父可別吹牛哨兒了,你那一身棉襖不是今天輸在了二黑他們的賭場里面了么?你說你個出家人咋這愛耍呢?”
那和尚見店家公然拆臺,一張臉頓時羞的通紅。李寒山當時正在打盹兒,而劉伯倫和世生則瞇縫著眼睛瞧著他,紙鳶和小白在一旁忍不住偷笑,這和尚確實是個破戒僧。不過為了給自己圓謊留面。這才慌忙說道:“阿彌陀佛,施主所差矣,他們確實也是窮人,小僧的袍子贈給了他們,也算是普度,那個普度眾生。”
“可真能扯犢子?!敝灰娔堑昙冶梢暤那屏怂谎郏笠矝]多話,只留下了這句讓世生倍感親切的方后。便退出了房門,而在那店家離開之后。劉伯倫這才笑著將那面似猴腚的和尚攬了過來,一邊將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一邊笑道:“成了小師父,你就別拘謹了,吃肉賭錢又不算什么大事兒,想來你們的祖師游方前輩也是這樣啊,那句話怎么說來的,酒肉穿腸走佛祖存于心,所以我們不會瞧不起你的,對了,陪我喝點?。俊?
“可不敢喝!”只見那和尚紅著臉說道:“小僧只是………………哎,小僧只是一時沒忍住這花花世界的誘惑才犯下了打錯,所以還求幾位大俠千萬要為小僧保守這個秘密,如若不然,回寺后小僧可當真要有苦頭吃了。”
“了解了解?!闭f老實話,劉伯倫雖然尊敬那些嚴守清規(guī)戒律的高僧,但他性格豪爽,所以更愿意同這不拘小節(jié)的修行者談笑,所以當時他便笑道:“都是過來人,你就放心吧,對了,你說你賭錢就賭錢,怎么把自己的衣服都輸進去了?”
那和尚見劉伯倫幾人當真沒有輕視他的意思,這才緩緩地恢復了神情,只見他嘆道:“阿彌陀佛,我本以為那骰盅之戲并不難懂,可哪料到竟一路狂輸,小僧當真是被那心魔迷了眼,越輸越想回本,等回過神的時候,身上就只剩下一條褲子了,唉,想來我是第一次下山,這俗世當真是太可怕了!”
“這種賭坊十賭九騙?!敝灰娔鞘郎f道:“這里面小師父不知道的貓膩多著呢,對了,我們還不知道小師父的法號呢?!?
“阿彌陀佛,差點忘了?!敝灰娔呛蜕须p手合十重新施禮道:“小僧難勝,再次見過幾位好心的俠客?!?
這名取的,難怪會輸錢了,劉伯倫當時心里面這個好笑,但他又覺得笑出來有些不好,所以便只好打了個哈哈,然后說道:“難勝師父,現(xiàn)如今我們既然已經(jīng)來了,明天便要去那亂葬崗同你師兄他們回合,到時還請你再次繼續(xù)等待,過些時日貴寺的下一批師兄弟也應該到了?!?
說罷,劉伯倫從懷里摸出了兩塊銀子塞到了他的手里,難勝不住推脫,可劉伯倫堅持讓他手下,這倒把難勝感動的夠嗆,只見他不停的謝劉伯倫慷慨為其解圍的同時,還不停的表示想給幾人相面借此報答,劉伯倫他們笑著謝絕了,他越看這和尚越有意思,之后便又同他攀談了起來。
而世生則沒有說話,仍在思考這件死人復活的怪事,難道這當真是那太歲魔童所搞出來的把戲?可它為何要這么做?這種看似荒誕的鬧劇,又能給他帶來什么呢?
而且,難空他們去時已久,如今北國又一次出現(xiàn)了這種怪事,這到底是………………
就在世生剛想到此處的同時,忽然自那門外傳來了一聲刺耳的尖叫!那是店老板的聲音!眾人一愣,世生下意識的推門而出,尋著那聲音幾步跑到了店內一處簡陋的房間,但見那滿臉慘白的店老板此時如同做泥像似的僵在了那里,手中的黑炭散落了一地,世生心中涌出了一陣不詳之感,于是忙上前朝著屋內望去。
但見那簡陋的房間之中,一盞油燈的燈苗仍在靜靜燃燒,在這昏暗的燈火之下,一具膚色鐵青渾身生滿了尸斑的女子軀體橫列桌下,那女尸趴在地上,臉正好朝著世生,兩只眼睛已經(jīng)爛沒,皮膚也壞了大半,但是卻依舊能瞧見它的嘴角上翹,勾勒出了一副極為詭異的畫面。
而此時眾人也趕了過來,瞧見了這一幕后,那難勝額頭冷汗直冒,不停的說道:“第五個,第五個!”(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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