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有些話,我也不得不說了。”
李峰的聲音帶著一種刻意營造出的凝重,“江局他……并非是消失了,而是去執(zhí)行一項絕密任務,這項任務級別極高,危險性極大,涉及到某些盤根錯節(jié)的龐大勢力。”
他刻意含糊了歐陽家的名字,但在場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因為任務性質特殊,必須絕對保密,所以不能與外界有任何聯(lián)系,甚至連他的職務變動,都是為了配合這次任務而做出的掩護和必要安排。”
李峰繼續(xù)編織著謊,每一個字都說得異常艱難,“上級選擇我和猛子在這個關鍵時刻臨時負責,正是因為信任我們對頭兒的忠誠,相信我們能在頭兒不在的時候,替他守好這個家,穩(wěn)住濱海的局面,不讓某些人有機可乘。”
陳猛適時接口,聲音沙啞卻堅定:“頭兒離開前,只交代我們一句話,看好家,等他們回來,你們現(xiàn)在這樣胡亂猜疑,鬧得人心惶惶,如果讓頭兒在執(zhí)行危險任務的時候還要為我們分心,那我們還是他媽的兄弟嗎?!?
兩人一唱一和,一個給出看似合理的解釋,一個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這番半真半假、帶著善意謊的話語,像一陣帶著涼意的風,稍稍吹散了現(xiàn)場躁動的熱火。
雷豹臉上的怒意漸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將信將疑和困惑。
其他執(zhí)法者也陷入了沉默,仔細品味著李峰和陳猛的話。
絕密任務?職務變動作掩護?
這聽起來確實比被逼走或者遭遇不測更容易讓人接受,也更能貼合江塵在他們心中強大而神秘的印象。
雖然仍有疑慮未能完全打消,但那股劍拔弩張的對立情緒總算緩和了下來。
眾人看著李峰蒼白的臉色和陳猛那毫不作偽的委屈與堅定,心中的天平漸漸傾斜。
“可是……頭兒什么時候能回來?!庇腥诵÷晢柕溃Z氣中充滿了期盼。
李峰搖了搖頭,臉上適時地露出恰到好處的沉重和不確定:
“不清楚,任務結束,他自然會回來,在這之前,我們需要做的,就是信任他,并且替他守好這里。”
他目光掃過全場,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今天的事情,到此為止,關于江局的任務,屬于最高機密,任何人不得外傳,不得私下議論,從現(xiàn)在起,各就各位,恢復正常工作秩序,我不希望再看到任何人因為無端的猜測而影響工作,都明白了嗎。”
在新任局長帶著威勢的目光和這番合情合理的解釋下,執(zhí)法者們盡管心中仍有萬千牽掛,但也只能壓下疑問,紛紛點頭,帶著復雜的心情漸漸散去。
看著人群散開,李峰和陳猛不約而同地暗暗松了口氣,后背卻已被冷汗浸濕。
這只是權宜之計,他們不知道這個謊能維持多久,但至少,暫時穩(wěn)住了局面。
……
與此同時,遠離濱海喧囂的北方。
經過數日不眠不休的謹慎駕駛,多次變換路線,江塵終于將車開進了一片位于群山褶皺中的偏僻地域。
道路從柏油路變成水泥路,再從水泥路變成顛簸的碎石土路,兩旁的景象也從農田村莊變成了茂密的樹林和起伏的山巒。
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草木的清新氣息,與濱海那帶著海腥和工業(yè)尾氣的味道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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