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猛看著李峰那雖然虛弱卻異常堅定的眼神,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他重重地點了點頭,所有的迷茫和彷徨在這一刻被強行壓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甸甸的責任感。
“我知道該怎么做,李隊,你放心養(yǎng)傷,外面有我和兄弟們。”
兩人在病房里又低聲商議了一些細節(jié),關于如何穩(wěn)定內部情緒,關于如何應對外部可能的試探,關于接下來工作的重點。
他們都清楚,從江塵離開的那一刻起,濱海市局的考驗,才真正開始。他們必須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團結,更加謹慎,也更加堅強。
窗外,夜色愈發(fā)深沉。
城市的燈火依舊璀璨,卻仿佛隔著一層無形的屏障,再也照不進某些人的心里。
陳猛離開醫(yī)院時,腳步不再像來時那般沉重虛浮,而是重新變得堅定有力。
他知道,悲傷和無力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只有扛起責任,才能不辜負頭兒的信任,才能等到他歸來的那一天。
而病床上的李峰,在陳猛離開后,久久沒有入睡。
他望著天花板,眼神銳利如鷹。
江塵的離開,對他而不是結束,而是一個新的開始。
一場在暗處與歐陽家更為復雜、更為兇險的博弈,已經悄然拉開了序幕。
他必須盡快好起來,必須和兄弟們一起,守住這片陣地,等待著頭兒王者歸來的那一天。
他知道,那一天或許會很遙遠,或許會充滿艱辛,但他們必須等下去。
時間如同指間流沙,悄然滑過三日。
醫(yī)院大門外,陽光明媚得有些刺眼,與三天前那個告別的夜晚恍如隔世。
一群穿著便裝,但身形挺拔、神情精干的執(zhí)法者早早地等候在那里,臉上帶著難得的輕松和期盼。
今天是李峰出院的日子。
當李峰在那位皮膚黝黑的年輕執(zhí)法者攙扶下,緩步走出醫(yī)院大門時,早已等候多時的眾人立刻圍了上去,七嘴八舌地招呼著,臉上洋溢著真摯的笑容。
“李隊。”
“峰哥,可算出來了?!?
“看著氣色好多了?!?
陽光灑在李峰依舊有些蒼白的臉上,他微微瞇起眼,適應著這久違的明亮光線,嘴角努力向上揚起,勾勒出一個清晰的笑容。
盡管傷勢未愈,身體還帶著虛弱,但能離開消毒水彌漫的病房,重新呼吸到外面自由的空氣,看到這群生死與共的兄弟,他心中確實涌起一股暖流和力量。
“都在呢?!彼穆曇舯仍卺t(yī)院時洪亮了些,目光掃過一張張熟悉的面孔,“沒事了,一點小傷,養(yǎng)養(yǎng)就好?!?
這時,人群分開,陳猛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
他今天特意刮了胡子,換上了一身干凈的作訓服,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了不少,只是眼底深處那抹揮之不去的沉重,并未完全消散。
他走到李峰面前,沒有說話,而是抬起拳頭,不輕不重地在他沒受傷的肩膀上捶了一下,動作帶著男人間特有的熟稔和關切。
“可算把你盼出來了?!?
陳猛的聲音一如既往的粗獷,但仔細聽,能品出一絲如釋重負,“躺舒服了吧,今后的重擔,還重著呢,可得有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