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個子同伴跑過來扶他,心有余悸地念叨著,后怕勁兒還沒過去。
扭過頭,看向了陳光陽留下來的十塊錢和東西。
立刻開口說道:“看看,都說那陳光陽做人做事兒銀翼,你看看人家辦的事兒,就是尿性!”
……
出了這么一個岔子,陳光陽算是耽誤了一點時間。
但還是抽空去了江邊的酒廠走了一遭。
東風(fēng)縣里面的老物件兒留下來的不多。
要說這最有傳承的,這老酒廠就是其中之一。
反正有過傳說,在康乾那時候,這老酒廠當(dāng)時可以算得上朝廷的貢酒。
只因這老酒廠內(nèi)有一口泉眼,號稱什么不凍泉,水質(zhì)極好。
一直到陳光陽重生之前,都無比的清澈,據(jù)說那頭直接連著長白山呢。
是真是假陳光陽也不知道,但是一來到這老酒廠,陳光陽心里面就下定了主意。
這個酒廠,他特么一定要拿下!
這酒廠占地極其大,后來變成國營酒廠之后更是擴大了面積。
可是頭幾年動亂,再加上老百姓日子過得苦,所以這酒廠早就負(fù)債累累,入不敷出,就連工人們都已經(jīng)遣散了不少。
如今更是一年有半年都在關(guān)門的狀態(tài)了。
等改革的春風(fēng)一來,這酒廠就會賣掉!
陳光陽雖然有些著急,但也知道需要一點點的謀劃。
畢竟這酒廠不比砂石廠,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國營廠家,其中迂回的空間有些少。
而且想要弄下來,至少也得十萬左右塊錢……
不管是錢和時間,的確都需要等一等。
“爺們,這么有緣???”
陳光陽正墊著腳朝往里面瞅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扭頭一看,陳光陽樂了。
喊住他的人正是之前騎摩托崩人家一身泥點子的老同志。
“嗯啊,沒來過酒廠,想要過來轉(zhuǎn)一轉(zhuǎn)?!标惞怅栆矝]說出來自己的意圖,隨便編了兩個理由。
“那還在外面干啥,進來瞅啊。”
那老同志直接從兜里面掏出來了鑰匙,打開了大門,扭臉對著陳光陽說道:“給摩托開進來吧?!?
陳光陽也沒客氣,直接開著摩托進了院子里面。
一進入這酒廠,陳光陽更加覺得大了。
而且鋪面酒香讓陳光陽都有些醉了。
“怎么樣,這味道好聞吧?”老同志看了一眼陳光陽,然后開口說道。
“嗯吶,酒香不錯啊?!?
從摩托車上跳了下來,陳光陽打量著老同志:“老同志,您是這酒廠里面的……”
“就一個看大門的,走吧,我?guī)銈冸S便轉(zhuǎn)轉(zhuǎn)?!?
陳光陽跟著老同志周老栓,往酒廠深處溜達(dá)。
這老酒廠是真夠大,比他從外面瞅著還闊氣。
高高的頂棚掛著灰,露著黑黢黢的木梁子,不少地方還往下滴答水,一股子霉味兒混合著甜絲絲的酒糟子氣。
“瞅見沒?那邊是發(fā)酵池!”周老栓拿手指著墻根幾排半埋進土里的大池子,木頭蓋子早爛得不像樣了。
池子里黑黢黢的漿液冒著小泡,散發(fā)著一股酸甜帶點兒餿的味兒。
“早些年都靠天養(yǎng)菌,費勁?!敝芾纤〒u頭,“現(xiàn)在廠子沒營生,池子都他媽快干了。”
兩人穿過空蕩蕩的車間,破鐵鍋、生銹的管子歪七扭八地堆著。
腳底下踩的是凹凸不平的青磚地,好些磚縫里都長出了綠毛。
“這兒就是灌裝車間。”周老栓推開一扇歪斜的木門,灰塵撲簌簌往下掉。
里面更黑,一股子陳年老灰味兒直沖鼻子,混雜著一種更濃冽、更深沉的酒香。
適應(yīng)了下光線,陳光陽才看清屋里摞著幾排半人高的大酒缸,陶土的,蒙著厚厚的灰塵。墻角碼著不少落滿灰的木箱子。
“這是裝瓶打包的地方,早些年忙的時候,流水線能把人腿跑細(xì)嘍!”周老栓摸著冰冷的傳送帶鐵架子,唏噓著。
“好東西都擱后頭窖里!”周老栓來了興致,引著陳光陽拐進一條更窄的通道。
一股子陰冷潮濕的寒氣撲面而來,帶著泥土和木頭混合的特殊氣味,夾雜著愈發(fā)醇厚、仿佛凝練了歲月的酒香。這才是真正的老酒根兒!
通道盡頭是個大鐵柵欄門,掛著胳膊粗的銹跡斑斑的大鐵鎖。
“這是老窖庫,鎖著好些年份原漿?!敝芾纤ㄓ悬c得意。
“好東西!”陳光陽吸了吸鼻子,這股香,比前面那些都透著一股子沉甸甸的勁兒。
他心里盤算著,以后要是真能把這廠子盤活了,光這老窖底子就值老鼻子錢了!
就在這當(dāng)口兒,陳光陽耳朵微微一動。
“嗒…嘩啦……”
一聲極其輕微、像是什么東西不小心蹭掉土的聲響,從鐵柵欄門斜對面堆放雜物的陰影角落里傳出來!
周老栓還沉浸在賣弄老窖的光榮歷史里,嘴里叨咕著“這些酒可有些年頭了……”,根本沒聽見。
可陳光陽在山里跟虎豹熊瞎子打交道練出來的耳朵,比大屁眼子的鼻子還靈!
他心里“咯噔”一下,眼角余光銳利如鷹隼般掃向那個黑黢黢的角落!
那地方堆著一人高的破麻袋和散落的木板子,光線也最差。
陳光陽瞇了瞇眼,適應(yīng)昏暗,瞬間就捕捉到了三個鬼鬼祟祟、縮成一團的模糊人影!
那仨人影顯然也發(fā)現(xiàn)自己暴露了,“嗷”一聲怪叫,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從雜物堆里蹦出來!
其中一個懷里緊緊摟著個黑乎乎的壇子!
“我操!進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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