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渡劫未罷,那邊突然有人逼近。
是四位修士,其中的老者與中年男子,竟是象山城的水澤城主與霸城的木澤城主。另外兩個男子相貌陌生,像是兩位城主的屬下、或弟子。
石嬰長老及時發(fā)現(xiàn)異常,見是兩位相熟的城主,遂打消疑慮,并舉手致意。對方數(shù)次拯救妄城,乃是火澤城主的好友,今日趕到此地,或為護(hù)法而來。兩位城主果然擺了擺手,帶著弟子來到夙吉谷前。
“轟隆隆——”
雷聲轟鳴,火光奪目。猛烈的雷火像是一把烈焰長劍貫穿天地,更是將半空中的人影一次又一次吞沒、蹂躪。
火澤,他并不知曉遠(yuǎn)處的動靜,仍在全力以赴渡劫。
而于野看著突然到來的兩位城主,禁不住搖了搖頭。
火澤的運氣不錯,無論他能否渡過天劫,有了兩位大乘真仙護(hù)法,已沒人能夠危及他的性命。
“喀嚓……”
二重天劫過后,三重天劫落下。
半空之中,火澤雖然全身赤裸,卻安然無恙,猶自昂首向天,等待著四重天劫的降臨。
“轟隆隆……”
隨著一聲炸雷響起,水缸粗細(xì)的雷火傾瀉而下。
火澤的身影突然消失,竟被猛烈的雷火當(dāng)空砸落下來,而他尚未觸地,張口吐出一道光芒,倏然化作一把十余丈之巨的長劍,猛然擋住了兇猛的雷火,他趁機逆勢而起……
轉(zhuǎn)瞬之間,九道天雷盡數(shù)落下。
火澤搖搖晃晃繼續(xù)飛起,再去百丈之高,昂首吐出一口精血,他頭頂?shù)膭馍形礉⑸?,再次光芒閃爍。當(dāng)他勉力站穩(wěn)身形,天上翻涌的烏云已亮如白晝,隨之一道電光環(huán)繞的雷火咆哮而下。
“喀嚓——”
巨響聲中,劍光翻滾,堪堪擋住雷火之威。不料一道又一道炸雷急如驟雨而至,巨大的劍光翻滾著、盤旋著轟然崩潰,瘋狂的雷火狠狠砸向火澤,他頓如一塊石頭般往下墜去。
“轟隆隆——”
雷火肆虐之下,山谷中出現(xiàn)一個大坑。
火澤落入大坑,人影消失,而不過眨眼之間,他又出現(xiàn)在百丈高空,已是須發(fā)凌亂,嘴角帶著血跡,顯然遭到了重創(chuàng)。他摸出一把丹藥吞下,猶自神情猙獰般地昂首向天。
“天仙之劫,厲害!”
“若是換成老狐,早已葬身在雷火之下!”
“那五重雷劫之猛,為谷某平生所僅見!”
“也許今生難遇此劫……”
雷劫之強、之猛,使得尚在觀望的幾位同伴均是驚嚇不已。
于野見到火澤渡劫如此艱難,他仿若感同身受,心頭怦怦直跳,禁不住倒抽一口寒氣。這一刻,他對于無上的天威多了幾分敬畏之心。
“喀——”
不容歇息,也不容等待,亮如白晝的云層像是燃燒起來,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炸響,一道水井粗細(xì)的雷火呼嘯而下。
火澤身形搖晃,又張口吐出一道精血,霎時黑光閃爍,一尊碩大的黑色玄龜飛起,竟“轟”的一聲擋住了兇猛的雷火。他似乎在咧嘴大笑,雙手掐訣一指。隨著光芒閃爍,玄龜繼續(xù)往上飛去。只要擋住余下的八道天雷,他便渡過了天仙之劫。
“喀嚓——”
便在雷火咆哮之際,忽然兩道人影飛遁而來,許是冒犯了天威,抑或是觸發(fā)雷劫禁制,尚未落下的雷火猛然一頓,忽然從水井粗細(xì)變成丈余方圓,猶如一道巨大的火柱猛然落下。
與此同時,石嬰失聲驚呼——
“水澤城主、木澤城主……”
擅自闖入雷劫的竟是兩位城主帶來的弟子,之前毫無防備,此時已阻攔不及。而眾所周知,雷劫不容觸犯,否則必將威力倍增。
“哎呀,不可……”
“那兩位道友在干什么……”
誰想兩位城主也在大聲叫喊,好像這突然發(fā)生的一切與兩人無關(guān)。
火澤催動玄龜?shù)钟捉僦畷r,想不到有人搗亂,忽見雷劫變化,又見兩道人影飛遁而來,他禁不住怒吼一聲——
“何人擾我渡劫……”
是兩個中年修士,眼光呆滯,神情僵硬,猛然撲到近前而雙雙肉身炸開。
“轟——”
自爆元神!
火澤為天地禁制所困,猶在全力以赴渡劫,根本無從躲避,眼睜睜看著兇猛的力道狂襲而來。
與此剎那,雷鳴炸響。
“喀嚓——”
丈余粗細(xì)的雷火咆哮而下,失去操控的玄龜,以及尚自掙扎的火澤,瞬間消失在熾烈的光芒之中。
“轟隆隆……”
片刻之后,雷鳴仍在回蕩不絕,而天上的烏云已經(jīng)散去,一輪圓月明亮如初。
一道道人影沖入山谷。
于野也帶著幾位同伴來到山谷之中。
曾經(jīng)狂風(fēng)呼嘯、塵霧彌漫的夙吉谷,已恢復(fù)了空曠與寂靜,只是當(dāng)間多了一個數(shù)丈大小的土坑,猶自散發(fā)著森然的氣機與駭人的雷威。
而不管是坑內(nèi)坑外,或百里山谷,再無火澤的蹤跡,他顯然已在雷火之中粉身碎骨、灰飛煙滅。
石嬰在山谷中尋覓了一圈,帶著況介、瓦川等人飛了過來,怒聲喝道——
“兩位城主,焉敢如此……”
被雷火砸出的大坑之上,水澤與木澤踏空而立,相繼出聲道——
“石嬰,請慎!”
“我與木澤獲悉火澤道友渡劫,專門前來護(hù)法,途中遇到兩位星城的道友,誰想竟然釀下此禍!”
“那兩個賊人必是火澤的仇家,喬裝星城修士,只為借機尋仇,又豈能歸咎于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