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原城寧武,與兄弟們走散了?!?
“哈哈,這般混亂,在所難免!”
“嗯……”
于野敷衍了幾句,便坐在一旁,閉上雙眼,佯作歇息。
他假冒之人,叫作寧武,金丹六層的修為,乃是古原城的妖衛(wèi),也是一名守衛(wèi),往日里獨(dú)來獨(dú)往,相熟的妖修寥寥無幾。不過,他倒是認(rèn)得那位擅長(zhǎng)弓箭的高人,正是古原城的城主,甘獸,妖將八九層的修為,極為的兇猛強(qiáng)悍。而他所看守的地方叫作靈崖洞,恰逢值守空閑,便來到靈蛟谷尋覓機(jī)緣……
如上便是匆匆搜魂所得,而真正的寧武,已成了他御靈戒中的一具死尸,并被朵彩焚燒成灰而神骸俱消。
嗯,著實(shí)被逼無奈。
眼前的所在,并非大澤的靈蛟谷,亦非蘄州的崆峒境,或是燕州的九幽谷,更非妖域的木英城。此地雖有千里方圓,而不管是天上地下,盡被眾多妖修掌控,竟然讓他找不到一處藏身之地。危急關(guān)頭,他只能趁亂混入人群之中。雖說是故技重施,卻也暫時(shí)躲過了一劫。至于能否逃出靈蛟谷,且看運(yùn)氣。
與此同時(shí),又一群人影落在山坡上。
為首之人,乃是古原城的城主,甘獸,已收起弓箭,卻依然殺氣逼人。另外兩位妖將與數(shù)位妖嬰頭領(lǐng)聚在一旁,傳遞查看著一塊玉牌。
“木英城?”
玉牌落入甘獸的手里。
玉牌雖無姓名,卻刻著木英的二字,顯然是木英城的頭領(lǐng)令牌。
“此前遇見一男一女,自稱于野、朵彩。”
“于野、朵彩來自木英城無疑,卻相距遙遠(yuǎn),怎會(huì)來到靈蛟谷,并屠殺靈蛟呢?”
“木英城挑釁在先,此事斷難罷休……”
“不知二人躲到何處……”
“哼!”
甘獸收起玉牌,哼道:“木英城,為淳于妖王管轄,此事必然與他有關(guān)。無論明日能否抓到那對(duì)狗男女,都要稟報(bào)靈野城與龍城,竟敢欺負(fù)到古原城的頭上,老子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一夜過去。
偌大的靈蛟谷倒也安靜。
晨色中,于野慢慢睜開雙眼,又禁不住伸手摸了摸臉,他易容的五官與那個(gè)寧武有著八九分的相似。
天色漸明,可見山腳下、山坡上聚集著成群的妖修,有的在吐納調(diào)息,有的起身走動(dòng)、輕聲說笑。
昨晚混亂動(dòng)蕩了大半宿,只怕今日依然不會(huì)消停。
誤殺了一頭蛟而已,何至于如此相逼?也由此可見,那個(gè)甘獸的兇殘霸道。而如今已知曉來去的路徑,卻不知來時(shí)的峽谷是否已暢通無阻。
于野站起身來。
有了身份掩飾,或能混出靈蛟谷也未可知。
他與一旁的幾位妖修拱了拱手,便要找個(gè)借口離去。
恰于此時(shí),遠(yuǎn)處的叢林中忽然沖出幾頭大鳥,緊接著劍光閃爍,人影紛亂,并有喊聲傳來——
“賊人在此……”
那邊喊聲未落,這邊已躥起一道道人影。眾多妖修迫不及待踏劍而起,興沖沖的撲了過去。
他于野便在此處,怎么又冒出賊人?
此地的妖修倒是與眾不同,不僅個(gè)個(gè)彪悍,如狼似虎,而且野性十足!
于野只得跟著眾人踏劍而起。
不消片刻,抵達(dá)五六十里之外。
只見半空中劍光盤旋,眾多妖修大呼小叫。而下方乃是群山環(huán)繞的一片林間空地,躺著幾具死尸,另有一個(gè)男子跪在地上,血跡淋淋的身上捆著鐵索,看他的修為竟是一位化神魔修?而甘獸帶著幾位妖修站在四周,他手中拎著一把丈余長(zhǎng)的大弓,冷笑道:“天蛟城的魔修也敢潛入我靈蛟谷作亂,幸虧老子早有所料。說吧,這位道友如何稱呼,有何圖謀,那對(duì)狗男女何在?”
男子為中年模樣,相貌清癯,卻臉色蒼白,身子微微顫抖。他肩胛與大腿炸開兩個(gè)血洞,仍在不斷流著鮮血,卻為禁制加持的鐵索捆住四肢,也困住了修為法力。他抬眼看向甘獸,似有詫異,遂又滿臉怒色,嘴里噴著血水道:“要?dú)⒈銡ⅰ槐仞埳唷?
“哈哈,想死,沒有那么便宜!”
甘獸獰笑了一聲,吩咐道:“甘禽,將此人收入靈崖洞關(guān)押,待老子慢慢消遣他!”
一位妖嬰修為的漢子舉手領(lǐng)命,卻厲聲喝道:“靈崖洞的守衛(wèi)何在——”
半空中落下兩個(gè)漢子,應(yīng)該便是靈崖洞的守衛(wèi)。
誰想甘禽仍未罷休,又道:“還有一人呢,寧武,甘某昨日見過你,滾出來——”
于野尚在人群中觀望,驀然一怔,有心裝聾作啞,卻見左右的妖修紛紛看來,他忙硬著頭皮道:“屬下在此!”
“將人帶走——”
甘禽抬手一揮,徑自御風(fēng)而去。
于野匆匆沖到近前,搶先一把抓住鐵索,另外一位妖修趕來,兩人一左一右?guī)е弈凶犹Χ稹6x去之際,忍不住回頭一瞥。恰見甘獸笑容猙獰,他手中的大弓更是令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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