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山大陣突遭攻擊,被蛟龍撕開一處處缺口。緊接著各種符箓?cè)缬甓拢搅?、樓閣燃起沖天的大火。
不消片刻,百里方圓的昆吾山已籠罩在濃煙與烈焰之中。
數(shù)百上千的仙門弟子從四面八方涌來。
卻見火光映紅的半天之上,兩頭蛟龍吞云吐霧、張牙舞爪,還有一位年輕的男子踏龍盤旋,加持法力的話語聲震徹四方——
“本尊,于野是也。昆宿山插手妖域、魔域紛爭,囚我道友,屢次與本尊為敵,今日稍事懲戒,倘若不知悔改,必遭滅門之災(zāi),勿謂之不預(yù)……”
一道紫色的閃電呼嘯而下。
昆宿山的主峰頓時石屑紛飛,呈現(xiàn)兩個大字:于野。
“鏘——”
又是一聲高亢、悠揚的龍吟響起,兩頭蛟龍沖天而去,竟愈飛愈高,穿云破霧,眨眼之間失去了蹤影。
在場的眾人張望片刻,大呼小叫——
“兩域至尊于野……”
“于野火燒靈山……”
“妖域、魔域入侵仙域……”
“傳音符、傳音符,快快稟報祖師……”
仙域四大靈山之一的昆宿山,已傳承了數(shù)千上萬年之久,為各方修士所尊崇、向往,竟然被人一把火燒了。百里山林燃起的大火與濃煙遮住了天穹,此起彼伏的喊叫聲更是傳遍千里、萬里。
而云天之上,卻是另一番景象。
兩頭銀色的蛟龍飛翔天外的剎那,忽然停了下來,猶如漂浮一般,靜靜橫陳在虛空之中。于野則是站在大蛟的后背上,任憑衣袍鼓蕩,大袖飄飄,兀自抬頭仰望。
這是第二回來到天外,再次為結(jié)界阻擋。
那頭頂?shù)奶摽眨廊缓诎瞪铄?、無邊無際。相隔遙遠的日月,煥發(fā)著神奇的光芒。卻不見了滿天的繁星,所謂的星域又在何方……
一陣莫名的孤寂與寒冷襲來,心神為之悸蕩。
于野打了個哆嗦,腳下輕輕一踏。
大蛟縮起身子,猛然俯沖急下。霎時云光崩亂,雷鳴隱隱。小蛟隨后追來,更添幾分風(fēng)云之勢。
于野周身裹著護體法力,揮袖一甩,大蛟、小蛟兩頭蛟龍失去蹤影,他同時隱去了身形,僅有風(fēng)雷之聲呼嘯而去……
玄武峰。
玄武閣前的山坡上,有人躺著,有人坐著,還有人呼呼大睡,而無論彼此,都是一身的酒氣。
一位中年人與一位老者從山下走來,未至近前,各自停下腳步,換了一個無奈的眼神。
“靈犀峰的苦元派人傳話,他接到谷算子的信簡,昆宿山的木玄子祖師已帶著大批弟子趕到昆吾山,或?qū)㈦S時抵達仙芝峰與靈犀峰?!?
“是啊,倘若宣禮、宣贊被殺一事敗露,勢必殃及玄武峰。你我應(yīng)當(dāng)未雨綢繆,及時安排退路,奈何于野外出未歸,這三位又整日酗酒,唉……”
華岳抬手一指,嘆息一聲。
文桂遲疑片刻,硬著頭皮往前走去。
酗酒的不是旁人,正是歸元子與邛山、奎炎,此時一個躺著,醉眼迷離,一個癱坐著,抱著酒壇子不撒手,還有一個呼呼大睡,扯起的鼾聲像是雷鳴。
“前輩,大禍臨頭!”
文桂走到近前,喊了一聲。
邛山與奎炎沒有理他,只有歸元子翻著雙眼,打著酒嗝道:“啊……打雷啦……”
酗酒而已,怎么耳朵也聾了?
文桂只得耐著性子拱了拱手,道:“仙芝峰之變或已敗露,道乾與木玄子兩位祖師隨時將至……”
尚在酣睡的奎炎猛然坐起,驚訝道——
“哎呀,打雷啦?”
邛山也扔了酒壇子,瞪眼道:“變天啦……”
文桂以為他的敘說有所驚動,尚未松口氣,又兩眼一黑,氣得一甩袖子。
于師弟留下這三人,是為護佑玄武峰的周全。而大禍臨頭之際,卻裝糊涂、耍酒瘋,且一個更甚一個。
“轟隆隆——”
便于此時,一陣隱隱的雷鳴突如其來。
文桂驀然抬頭。
真的打雷啦?
雷鳴未止,一道淡淡的風(fēng)影從天而降,隨之光芒閃爍,一位年輕男子飄然落地,不是他期盼的于野又是何人?
文桂以手加額,慶幸道:“于師弟……”
卻見于野揮袖一甩,山坡上多了一群熟悉的人影,竟然是沐千里、郭軒、盛懷子、姬靈。而雙方未及寒暄,不容置疑的話語聲響起——
“老道、奎炎、老狐,隨我出趟遠門!”
歸元子醉態(tài)全無,詫異道:“這般匆忙,莫非出了大事?”
奎炎與邛山也是跳起身來,精神抖擻的模樣。
“也算不得大事,我在昆宿山放了一把火?!?
“一把火……去往何處?”
“難得老道盛情相邀,走一趟青云山!”
“天吶,你得罪了道乾,尚未罷了,又火燒昆宿山,此時卻要前往青云山,企圖禍水東引,老道我恕不奉陪……”
“哼,去不去由你,邛山、老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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