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芝峰。
數(shù)十位修士越過山門,直奔半山腰的仙棲閣而來。
仙棲閣前,已聚集了成群的靈山弟子,其中有許允長老,也有秋水、廣虞。為首之人乃是門主谷算子,舉手出聲——
“谷算子,恭迎祖師!”
一道道人影落在山崖之上,繼而又左右分開。緊接著兩位老者從天而降,相貌神情各異。
其中的道乾,身著土黃色道袍,須發(fā)灰白,雙眉低垂,個頭有些矮小,其貌不揚,也看不出修為,卻雙目如電,自有一股威嚴的氣勢;另一位乃是木玄子,衣著簡樸,相貌清瘦,留著尺余長的銀須,似乎神態(tài)溫和,而同樣令人不敢睥睨。
隨行的三四十人,均為元嬰之上的修為,還有一位年輕女子,正是再次來到仙芝峰的水芹。
谷算子的眼光一瞥,神色稍顯慌亂。
道乾舒展大袖,往前兩步,然后抄手而立,沉聲道:“谷算子,數(shù)日前你聲稱仙芝峰遭遇強敵,先后向各家求援。而強敵何在,你又為何伏擊昆宿山的水芹、水軒?”
“這個……”
谷算子支吾一聲,道:“強敵……乃是于野……去向不明!”
他提到于野之時,又是眼光一瞥。
在場的兩位祖師,竟然無動于衷;昆吾山與昆宿山的弟子也是沉默以對,早有所料的樣子。
谷算子強作鎮(zhèn)定,繼續(xù)說道:“在下聽到風聲,于野欲對我仙芝峰不利。果不其然,我三位長老遇難,宣禮、宣贊與曲風遭到毒手,正當我全力戒備之時,昆宿山的兩位道友突然造訪,難免發(fā)生了誤會!”
一席話有真有假,聽起來倒也滴水不漏。
谷算子說到此處,躬身一禮,道:“本人行事莽撞,與木玄子祖師與水芹、水軒兩位道友賠罪!”
“于野何在?”
道乾的話語聲透著怒意。
“眾所周知,本人與靈犀峰的苦元,以及宣禮、宣贊,均與于野有仇,而他逞兇之后,去向不明。此事干系重大,在下已派人前往昆吾山稟報,不想祖師竟然親自趕來,我仙芝峰有救了!”
谷算子的應答依舊是滴水不漏,找不到半點破綻。
“哼!”
道乾哼了一聲,轉身看向木玄子,道:“木兄聲稱仙芝峰勾結于野,禍害仙域。而谷算子未敢隱瞞實情,不知兩位高徒又是如何知曉于野的動向,并繞過我昆吾山,擅自插手我靈山事務?”
木玄子看向左右,拈須不語。
左邊的人群中,站著兩個中年壯漢,一個是羌齊,默不作聲,一個是居右,則是暗暗緩了口氣。
數(shù)十年來,未曾離開昆宿山半步,若非此次外出,依然不知山外的天翻地覆。
于野沒死,反而擊敗狄欒魔尊與蓋義妖尊,成為了兩域至尊,并且潛入仙域,殺了昆吾山的弟子。此舉無異于挑戰(zhàn)兩大靈山,挑戰(zhàn)整個仙域。
右邊的人群中,走出一位年輕女子,正是木玄子的徒弟,水芹。她看起來還是那么年輕,宛若妙齡少女,而唯有成為對手,方知她的強大與可怕。
“前輩息怒!”
水芹拱了拱手,輕聲道:“于野雖然膽大妄為,又是兩域至尊,而他的同伙之中不乏正義之士,故而不難知曉他的動向。同理,昆吾山弟子眾多,良莠不齊,或許有人與他沆瀣一氣,也未可知呢。”
木玄子微微頷首。
道乾卻是長眉聳動,臉色陰沉。
水芹嫣然一笑,又道:“據(jù)悉,于野去向不明,仙芝峰之危尚在,靈犀峰與關子峰、漢夏峰的三位門主竟結伴離去,這顯然有違常理啊!”
谷算子忙道:“于野神出鬼沒,已致使多人遇難,三位門主擔心各家安危,乃人之常情……”
“嘻嘻!”
水芹又是嘻嘻一笑,沖著道乾拱了拱手,道:“前輩召見幾位門主逐一對質,再派人查詢仙芝峰弟子,便可水落石出……”
谷算子臉色微變。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他雖然能夠守口如瓶,而另外三位門主,或門下弟子,但有一人走漏消息,后果不堪設想。
罷了,身中鎖魂之術,也是迫不得已,不如道出實情,此事尚有轉機。
卻見道乾點了點頭,似乎有了決斷。
谷算子念頭急轉,道:“祖師……”
便于此時,忽然幾道光芒劃空而來,人群的水軒飛身而起,光芒“砰、砰”炸開,急促的話語聲響起——
“昆宿山遇襲……”
“妖域、魔域入侵……”
“靈山遭難,祖師速歸……”
與此同時,又有一位中年修士從山下沖了過來,匆匆忙忙道——
“十萬里加急傳信,昆吾山有難,請祖師速歸!”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