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桂恍然大悟,道:“你的天賦神通,便是在土遁、打洞?”
黑暗中,邛山瞪起雙眼。
“嗯、嗯!”
文桂急忙帶著歉意點了點頭,又忍不住道:“邛兄的天賦,厲害……”
“哼!”
邛山氣哼哼閉上雙眼,忙著吐納調(diào)息。
他的狐遁之術(shù),乃是狐族的天賦神通,不敢說獨步幽冥,至少在妖域難逢對手。
文桂遲疑片刻,估計已跟著文桂逃出數(shù)千、上萬里,便也打消了疑慮,他將于野放在地上,輕聲道:“于師弟……?”
于野倚著石壁而坐,無力耷拉著腦袋,口鼻依然帶著血跡,一張臉慘白無色。他的眼皮微微眨動,尚未出聲,嘴角又溢出一縷鮮血。
“哎喲!”
文桂驚嚇一聲,急忙摸出一把丹藥塞入于野的嘴里,又查看他破爛的袍子與血肉模糊的后背,難以置信道:“竟然從九芝手下?lián)旎匾粭l性命,著實不易,卻怕是肋骨斷裂、臟腑受損,三五年難以大好……”
于野吞下丹藥,兀自閉著雙眼,神態(tài)虛弱。
“唉,當(dāng)年賴冕陪著你死里逃生,今日換成了文某,或許因果早已注定,算是我二人欠你的,而誰說又不是一場緣分呢!”
文桂自自語,接著傳音道:“我?guī)煹苡鲭y,正當(dāng)用人之際,兩位道友出來吧,你我聯(lián)手護他周全……”
洞穴內(nèi)多了兩道人影,正是郭軒、盛懷子,看清于野的狀況之后,均是歉疚不安。
此番沒有于野,逃不出銀灣秘境。而兇險關(guān)頭,他獨自面對妖修、魔修高人,他的擔(dān)當(dāng)與氣魄令人敬佩……
數(shù)十個時辰過去。
文桂與郭軒、盛懷子靜靜守著于野。
于野仍然萎靡不振,傷勢沒有半點好轉(zhuǎn)。
邛山卻養(yǎng)足了精神,與幾位伙伴打了聲招呼,閃身失去了蹤影。幾個時辰之后,他再次出現(xiàn)在洞穴之中,沮喪道:“千里之外的東南西北,均有妖修出沒……”
文桂三人頓時慌亂起來。
顯而易見,九芝、九寶并未遠(yuǎn)去,若是不能找到于野與丟失的兩頭銀蛟,想必兩位妖王誓不罷休。
卻總不能一直躲在地下,耽擱了于野的傷勢不說,一旦泄露了行跡,再也難以逃脫。
“嘎嘎——”
又聽邛山詭秘一笑。
“哼,邛兄,莫賣關(guān)子,你想急死人不成?”
文桂惱怒道。
“雖說強敵環(huán)伺,形勢危急,而邛某已查明此地,邛山相去不遠(yuǎn)也?!?
“你不就是邛山,何意?”
“邛山為本人道號,也是大山之名。你我躲入山里,即使妖尊來了也難尋路徑。”
“快快帶路——”
文桂大喜,郭軒與盛懷子忙著扶起于野。
邛山卻搖了搖頭,鄭重其事道:“所去之地,為我靈狐一族秘境所在。從無外人踏入半步,我不得不立下幾條規(guī)矩!”
文桂不耐煩道:“我等都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本分人,邛兄請講——”
“不得騷擾本族中人,不得泄露邛山秘境,來日離去之后,也不得向任何人提起此事,否則必遭天譴、神骸俱消!”
“這……”
文桂與郭軒、盛懷子神色遲疑。
這不是規(guī)矩,而是要命的毒誓。
卻見三人攙扶的于野低著頭,緩緩舉手,艱難出聲:“老狐……我答應(yīng)了……”
“嘎嘎,隨我來——”
邛山釋然一笑,抬手一揮。
只要于野答應(yīng),便不怕文桂三人反悔。
黑暗中,幾道裹著光芒的人影飛遁而去。所幸邛山已探明去向,倒也不怕迷失路途……
數(shù)個時辰之后。
文桂、郭軒、盛懷子帶著于野,跟著邛山悄悄潛出地下。
星光閃爍,山谷寂靜,恰是夜深時分。
邛山獨自飛上半空,稍作張望,轉(zhuǎn)身返回,抬手一指。幾位同伴緊隨其后,借助遁法接連橫穿了幾座大山。
片刻之后,前方又是高山聳立,一條百丈飛瀑湍急而下,“轟隆隆”的水聲響徹山野。
邛山的臉上露出笑容,離地飛起。
眾人跟著他飛了過去,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惟見飛瀑如練,浪花飛濺,霧氣漫天,水聲陣陣。
邛山竟然去勢不停,兩眼閃動著詭異的光芒,遂即一頭扎入飛瀑之中,瞬間失去了蹤影。
文桂等人不敢遲疑,緊盯著邛山的去向,帶著于野隨后沖入瀑布,咆哮的水聲猶在耳邊,而景物瞬息變化、天地迥異……
與此同時,幾道光芒由遠(yuǎn)而近,從中現(xiàn)出四位壯漢的身影,各自匆匆忙忙在山谷中盤旋,并不忘圍著飛瀑上下查看。
“方才有人出沒……”
“神識所見,不該有錯,想必又遁入地下……”
“哼,于野或許藏匿此地,且去稟報兩位妖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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