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彩帶著骨牙來到山頂上。
城主府的石山雖然不高,卻可俯瞰全城。
只見街道上、巷子里散落著一具具死尸,成群的妖修在拼命奔跑,一時又無處遠逃,只能大喊大叫著四處亂竄。
他真的在滿城殺人!
卻未見他的人影。
他便像個無形的殺神在滿城游蕩,肆意虐殺著一個個可憐的妖修!
“咯咯!”
看著城中的慘狀,朵彩禁不住笑出了聲。
他為了救出她與骨牙城主,竟不惜得罪齊槐,孤身對抗一座城!他的膽魄,冠絕妖域;他的赤誠,堪比金石;他的勇武,舉世無雙。還有他的瘋狂,竟然如此的驚艷!
尤其生擒活捉了木英城的兩位頭領(lǐng),又該是怎樣的驚心動魄!
“于野,快住手——”
半空中,齊槐仍在大喊。
依然沒人回應(yīng),而片刻之后,城中的混亂漸漸平息下來。
“咯咯,他已然罷手!”
“老夫不敢相信,他果然為了你我在殺人!”
“他以殺止殺,手段甚是高明!”
“卻怕……”
朵彩是喜悅難耐,眉眼生輝,而骨牙卻搖了搖頭,道:“卻怕又生變故??!”
接連吃虧上當,這位曾經(jīng)的城主已不敢輕信任何人。
“老友——”
半空中的齊槐又喊了一聲,如釋重負道:“你便守在此處,也讓于野看個清楚,我并未為難兩位,并隨時等他現(xiàn)身相見。而城中死傷甚多,亟待善后,失陪!”
他拱了拱手,待著一群妖衛(wèi)奔著城內(nèi)飛去。
他的城主府,不再設(shè)防。
朵彩依然不敢遠離,她陪著骨牙坐在山頂上,期待著于野的現(xiàn)身,急于知曉他在這一日之間的所作所為……
午時,城中終于安靜下來。
據(jù)悉,木英城雖然經(jīng)歷一場屠城之災(zāi),卻僅有六七十人被殺,其中有筑基、金丹妖衛(wèi),也有妖士、妖人。由此可見,所謂的屠城更像是虛張聲勢。而由此帶來的恐慌與混亂,依然使人談之色變而余悸難消。
不過,于野遲遲沒有現(xiàn)身。
骨牙與朵彩仍然守在山頂上,便是齊槐也在一旁焦急等待。于野一時不肯現(xiàn)身,滿城的妖修、凡俗便一時難以安心。
漸漸到了午后時分。
齊槐終于失去了耐心,抱怨道:“哎呀,我是怕走漏消息,不得不出此下策,我城中便有淳于妖王與田寸的耳目,倘若知道你骨牙老友前來投靠,木英城必受牽連啊,誰想?yún)s弄巧成拙。還請兩位快快召喚于野現(xiàn)身,我當面與他澄清誤會,否則這般封城下去,必將引來各方猜疑!”
他顯得頗為無辜。
骨牙與朵彩換了個眼色,皆沉默不語。
不管齊槐如何辯解,哪怕城主府不再設(shè)防,二人的性命仍在他的掌控之下。故而,于野的現(xiàn)身雖然令人期待,卻吉兇未卜而后果難料。
石山占地數(shù)百丈、十余丈高,山頂堆放著幾塊石頭,四周沒有樹木遮擋,整個木英城一覽無余。
眼看著黃昏將近,城中突然飛來兩人。
齊槐尚在張望,驚訝起身——
“蛇衛(wèi)、奉差……”
轉(zhuǎn)瞬之間,兩個壯漢落在山頂之上,正是他的兩個頭領(lǐng),蛇衛(wèi)與奉差,皆毫發(fā)無損,卻神情低沉,相繼舉手出聲——
“城主,于野讓我二人帶話?!?
“他抓我二人為質(zhì),本想用來交換骨牙城主與朵彩頭領(lǐng),如今兩位安然無恙,他便釋放了屬下以表誠意?!?
齊槐慶幸不已。
偌大的木英城,僅憑一個城主難以支撐,如今兩位頭領(lǐng)安然返回,頓時讓他有了幾分底氣。他看向身旁的骨牙、朵彩,又沖著兩位屬下使了個眼色,問道:“于野為何不肯現(xiàn)身?”
蛇衛(wèi)臉色陰沉,垂頭喪氣道:“打開城門、撤去大陣,他便現(xiàn)身。如若不然,木英城難有安寧之日。”
奉差附和道:“他聲稱有事相商,詳情不得而知?!?
“這個……”
齊槐撫須沉吟,遂又大手一揮,道:“呵呵,這有何難!”
隨著他傳音下令,一陣光芒閃爍,護城大陣緩緩消失,隨之絢麗的晚霞映紅了整個木英城,一度為血腥籠罩的街道頓時氣象煥然。
“咯咯!”
朵彩得意一笑,伸手扶起骨牙。骨牙也暗暗舒了口氣,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疲倦的笑意。
雖然一直在猜忌、防備,而于野的仁義與擔當著實出人意料。尤其他心思縝密、手段老辣,竟然以一己之力戰(zhàn)勝了整座木英城。
難道仙域修士都是這么的厲害?
“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