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弟,我聽不明白……”
“差點忘了,墨師叔欠我的四百塊靈石呢?”
“這個……你當面與她討要,更為穩(wěn)妥!”
“也罷!”
于野站起身來,卻不再多說,他閃身避開禁制,穿過林子悄然遠去。
冷塵與卞繼面面相覷。
“小師弟召喚喬梁、姜蒲又是何意?”
“冷師兄應(yīng)該知道他的計策?!?
“哎呦,方才你也聽了,他說話留三分,誰知道他要干什么……”
于野二次下山,來去匆匆。
隨著天鳴法筵的臨近,天鳴山加強了戒備,若不想前功盡棄,他只能更加的小心。
當夜,卞繼返回天鳳城傳遞消息。
冷塵繼續(xù)守在鎮(zhèn)外的樹林里,等候于野的再次歸來。
有關(guān)天鳴法筵的計策,便是卞繼也不知情,這是小師弟的告誡,為免走漏風聲……
不知不覺,到了六月末。
清晨。
觀雀亭的景色如舊。
于野坐在洞口前,左手托腮,右手拿著一枚圖簡,兩只眼睛半睜半閉,像是沉浸在晨色的寧靜之中。
而片刻之后,他又驀然睜眼,低頭端詳,伸手指指點點。
他面前擺放著一把草莖,與幾塊小石子,依稀仿若鳳翔谷的情形,其中不僅有素水閣,也有天心閣與天星閣,以及山上的各處關(guān)卡。
自從夜探鳳翔谷之后,他便在設(shè)想各種兇險與應(yīng)對之法,權(quán)衡其中的利弊得失,力求制定一條穩(wěn)妥的計策。誰想推衍、盤算了多日之后,他依然沒有一點把握。而今日已是六月三十,若是不能拿出最后的決斷,非但所有的辛苦都將化作泡影,只怕隨之而來的變數(shù)亦將更加難以面對。
于野撥弄著石子、草莖,眼光微微閃爍。
這世上沒有萬全之策,又何必瞻前顧后、患得患失呢。
從來都是向死而戰(zhàn),絕境求生。既然如此,何妨轟轟烈烈的再走一回。總之事在人為,勝負且看風雨后。
于野想到此處,揮袖一甩。
石子滾落山崖,草莖隨風飛上半空。
于野抬眼一瞥,神色中閃過一抹張揚之意,遂又舉起手中的圖簡,默默的凝神查看。
連日來,雖然思緒煩亂,卻也修煉不輟,并嘗試神識拓印之法……
天近正午,日頭火辣。山崖的巖石,也被曬得火燙生煙。
便于此時,一道踏劍人影由遠而近。
于野佯作未見,只管低頭琢磨他的圖簡。
踏劍之人是位老者,見值更弟子勤勉用功,便也不做打擾,繼續(xù)巡山而去。
于野卻抬起頭來,悄悄松了口氣。
每日都是這般兇險,仿若行走刀尖,腳踏生死,步步驚魂!
他沖著老者離去的方向眺望片刻,閃身失去了蹤影……
片刻之后,他出現(xiàn)在山崖之上。
為了避開五道關(guān)卡,每次耗去五張破甲符。一來一回便要耗去十張破甲符,這也是他不愿輕易下山的緣故之一。
左右無人,循梯而下。
山門前守著六位朱雀門的弟子,與往日的情形沒有什么不同。
于野背著雙手,大步奔著山門走去。
忽聽有人喝道:“止步!”
是個煉氣九層的男子,在山門前伸手阻攔。
于野昂起腦袋,蠻橫道:“何故擋路?”
男子拱了拱手,道:“師門有令,天鳴法筵在即,朱雀門弟子不得擅自外出,難道師弟不知此事?”
“哼!”
于野心頭一跳,卻冷哼一聲,道:“我當然知道,怎奈職責在身,不得不外出一趟,閃開——”
說話之間,他身上忽然散發(fā)出筑基高人才有的強大威勢。
男子微微一愕。
于野趁勢往前,隨著腰間玉牌的光芒一閃,他已穿過山門禁制,卻又老氣橫秋道:“嗯,這位小輩恪盡職守,倒也不錯,我記下了——”
男子只得舉手相送。
另外幾位把守山門的弟子頓作恍然狀,彼此竊竊私語——
“巡方堂的前輩巡山來了……”
“那位前輩竟然隱匿修為,看著面生……”
“既然隱匿修為,為何不能喬裝易容……”
“呵呵,這回蒲師兄立功了……”
“恭喜蒲師兄……”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