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jié)又將來臨,陳懷楚走在大街上,沿路的商店都已經(jīng)掛上了春節(jié)的橫幅和招牌,過往的行人也都穿紅戴綠,大包小包買著年貨,年節(jié)的氛圍很是濃郁。
所有人都開心的迎接著春節(jié)的到來,但陳懷楚卻心情有些失落,與周遭的行人們顯得格格不入。
這一年,所研究的新方向陷入停滯,足足一年的時間,都找不到任何頭緒,沒有出任何的成果,這讓陳懷楚覺得他過去的一年,仿佛白白的浪費掉了。
陳懷楚心里有些焦慮,更是陷入到了一種自我懷疑當中,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路,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過異想天開了。
湍流現(xiàn)象,打從被人認知以來,數(shù)十年的時間里,無數(shù)物理學家對其研究都沒有出什么成果,他區(qū)區(qū)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小年輕,憑什么就以為自己能夠成功?
誠然,他所研究的是降低無數(shù)倍的湍流問題,可終究也是湍流。
但凡和這挨上邊,就不是尋常人能夠觸碰的。不知多少人陷入進去,一輩子都沒有出成果,而他卻主動沾染,相比較之下,是多么的無知和大膽。
放棄這個念頭,浮現(xiàn)在腦海中。
他在心里不斷的告訴自己,放棄沒什么大不了的,湍流解決不掉,沒人會笑話你,你還年輕,將重心放到別的方向,未來依舊還有著出成果的機會,若是就這么白白浪費,等到年老了,思維反應遲鈍,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但同時,他腦海中還有另外一個念頭——豈能就這樣退縮,任何研究工作,都需要大量的時間去堆積,這才一年而已,難道就要這樣放棄了嗎?若是遇到困難就輕放棄,未來又將如何產(chǎn)出成果?
這兩種想法在腦海中不停的交織,讓陳懷楚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作何選擇。
“如果邪惡是殘酷華麗的樂章,它的終場我會親手寫上……”就在陳懷楚思維錯綜復雜,漫無目的走在路上的時候,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拿出來一看,是媽媽打來的。
“媽!”陳懷楚接通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媽媽的聲音:“懷楚,現(xiàn)在沒打擾你工作吧?”
“沒有,我在外面逛街呢,怎么了媽?”陳懷楚問道。
“也沒啥事,這不是想著馬上快要過年了,你爸讓我問問你,今年回家嗎?”母親說道。
“回家……”陳懷楚有些遲疑,他心里不太想回家,可當他察覺到電話那頭,母親聲音中帶著的小心翼翼時,忽然想到打從他上大學以來就和爸媽聚少離多,特別是讀研讀博期間,幾年都回不了家一次,在家的父母肯定很想他。
不過東亞的父母都是深沉而不明顯的愛,他們即便很想念,也會顧念著孩子工作或者學業(yè)壓力大而不敢打電話關懷,只能等著孩子主動打來,他們才能表露出關心和擔憂。
回想到上一次過年回去時,爸媽那已經(jīng)不再年輕的面容,以及鬢邊生出的白發(fā),不回家這句話,陳懷楚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眼看著陳懷楚久久沒有說話,母親連忙說道:“沒事,你爸就是問問你,要是工作忙回不來就算了,等下次再回來也不遲?!?
“爸,媽……”陳懷楚忽然說道:“你們還好吧?”
母親明顯愣了一下,過了一會這才說道:“好,都好著呢,你姐也回來了,她們今年準備在咱們家里過,現(xiàn)在正幫著你爸炸魚塊呢?!?
說到這里,陳懷楚又聽到電話那頭,姐姐的聲音遠遠傳來:“媽,你問問懷楚,他之前不是談了一個女朋友嗎,現(xiàn)在還在談著嗎?”
聽到這話,陳懷楚愣住了。他戀愛的事情也沒跟家里說啊,姐姐是怎么知道的?
正想著,電話一陣嘈雜,緊接著姐姐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小弟,你去年接觸的那個女孩,現(xiàn)在進展到哪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