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北境十個星界遭魔人攻入的消息才剛剛傳開,更為可怕的災(zāi)厄便在東神域的整個北境猛然罩下。
天空黑暗彌漫,轟雷陣陣,大量的黑暗玄舟在一個又一個星界極速而至,然后躍下無數(shù)的黑暗魔人。
魔人之多,如葬世暴雨。
那隨之覆下的黑暗、恐怖與兇戾,如一把把殘忍鋒利的血刃,刺穿著無數(shù)東域玄者的生命與防線。
池嫵仸所執(zhí)行的策略非常的簡單粗暴。
以中位星界壓下位星界,以上位星界壓中位星界。
然后以中位星界和下位星界的萬靈為質(zhì),牽制上位星界……根本不去和上位星界硬碰。
卑劣?無恥?殘忍?滅絕人性?
這不正是三方神域給北神域貼的標(biāo)簽么!
豈能不如他們所愿!
每一艘黑暗玄舟降下,都是直取界王宗門。
毀其核心,便可輕易崩全界意志。
慘烈無倫的惡戰(zhàn),在東域北境上百個星界同時展開,曾經(jīng)安和的土地,頃刻間便血流成河,堆開片片骨海尸山。
而戰(zhàn)場上方,無數(shù)的黑暗玄舟在持續(xù)的飛向更深處的東神域,仿佛無窮無盡,亦讓戰(zhàn)場中本就深陷驚懼的東域玄者們更加膽顫心驚。
這一天,噩夢忽降。
熟悉的土地,在視線中化作粘稠的血海;
上一刻還談笑風(fēng)生的同門,如今已是尸橫遍野;
空中黑暗在彌漫,身邊生命在流逝,玄陣在潰滅,宗門在崩塌,他們的抗?fàn)幵絹碓綗o力,最終只剩下無盡的絕望……
越來越多的人在絕望中跪到了地上……跪到了曾經(jīng)他們俯視、鄙夷和厭恨的魔人面前,任由對方將他們封入黑暗囚籠。
向魔人投降會喪盡尊嚴(yán),但至少可以活命。
忽然沖入他們世界的魔人,和他們認(rèn)知中的不一樣!完全的不一樣!
以前,他們遭遇的魔人,都是待宰的獵物。
他們第一次知道,這些身上纏繞著黑暗玄氣的魔人竟是那般的可怕。
有著數(shù)萬年根基的龐大宗門被短短幾個時辰踏平,有著百代底蘊(yùn)的家族頃刻間被連根拔起……逐漸的,整個星界的核心被黑暗所踐踏、控制。
隨著界王宗門被摧滅,天空越來越陰暗,那些還未遭侵的玄者們停止了前來支援的步伐,然后全部潰逃而去……甚至舉族、舉宗逃竄而去。
一天,短到駭人的十二個時辰,東神域北境,近兩百個星界完全陷落。
但,十二個時辰,僅僅只是剛開始而已。
東神域做夢都不可能想到,北神域這次是真正意義上傾巢而出。
因為,他們的北神域不需要留守!永遠(yuǎn)不需要擔(dān)心空巢被襲。
沒有后顧之憂,唯有爆發(fā)著百萬年憤怒、怨恨和無盡戰(zhàn)意的惡魔,東神域?qū)⑶猩碇獣院统惺苣鞘窃鯓右环N恐怖。
寒葵界,天孤鵠腳踏寒葵仙府的廢墟,他的周圍,是一群群被封鎖于黑暗囚籠的東域玄者,越來越多,連成一片看不到邊際的人海。
天孤鵠俯視眾生的目光移動,看向南方。
這時,一艘巨型玄艦從南方極速而至,帶著一股無比浩蕩的氣浪。
而這股玄艦所釋放的,是屬于上位星界的可怕威勢。
玄艦在空中浮停,一個身著藍(lán)袍的上位界王現(xiàn)身,釋放駭世的神主威壓。
星羅界大界王——羅穿云!
身后,百萬強(qiáng)大玄者魚貫而出,迅速擺出一個進(jìn)攻大陣。
星羅界,算是距這里最近的上位星界,他們的到來,可以說再正常不過。
羅穿云威目掃向下方,眉頭深蹙,視線中魔人氣息之強(qiáng)盛,竟是完全超出了他對魔人的認(rèn)知,明明不在黑暗之中,卻絲毫沒有衰弱之態(tài)。
而這些魔人眼中所流露的恨意、身上所釋放的煞氣,讓他觸目驚心。
而當(dāng)他的靈覺掃過天孤鵠時,瞳孔猛的一縮。
“星羅界王,等候多時?!碧旃蛮]雙手負(fù)后,并未出劍:“不過我奉勸你最好不要出手,否則……”
他手指點向下方黑暗囚籠中的人質(zhì):“這無數(shù)的血債,可都要你來背負(fù)!”
“呵!”星羅界王冷笑:“區(qū)區(qū)魔人,也敢在本王面前狂肆!”
他身上玄氣爆發(fā),一步踏前。
但就是這一步踏出,他看到天孤鵠臉上現(xiàn)出一抹猙獰之笑。
轟??!
黑暗炸裂,下方的人海出現(xiàn)了一個血色的空洞,數(shù)十萬人尸骨無存。
“你?。?!”羅穿云全身僵住,臉色驟變。
在一個上位界王眼中,凡靈之命賤如草芥。他這一生親手明里暗里屠滅的生靈,怕是都不止這個數(shù)。
但,在這種東神域?qū)Ρ鄙裼?,正道對魔人的立場,這些因他踏前一步而死的生命,無疑會全部算到他頭上……很可能一生都無法洗去。
恐懼的慘叫聲在染血的雪域中蔓延,直蔓千里,讓星羅界的玄者們頭皮發(fā)麻。
“盡情的哭喊吧,要怪,就怪宙天神界!”天孤鵠眼中沒有一絲的不忍或憐憫,唯有近乎扭曲的快意:“我們都已自甘困于北域,而宙天神界居然還要毀我們星界,將我們趕盡殺絕!”
“既要逼我們到絕路,那就不要怪我們反抗了!”
他緩緩抬頭,看向星羅界王:“你確定要替宙天神界,背負(fù)這整個星界的血債么,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