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敝嫣焐竦埸c頭,臉上本就不多的忐忑又緩了幾分,又問道:“邪嬰……也當(dāng)真愿意永留下界?”
云澈點頭:“我曾說過,這是我之愿,也是她之愿,留在下界對她而并非束縛。只是,還是那句話,以后請不要靠近和打擾,直至逐漸忘記……最好整個神界都就此忘掉她的存在?!?
“我也再次向前輩保證,她絕不會主動靠近和觸犯神界。若有哪一天,她因必要的原因要歸來神界,我亦會提前告知前輩,并附上最大的誠意和保證。”
“你的話,我當(dāng)然放心。”宙天神帝道:“你是擁有圣心之人,以世之安危為先,若無把握,豈會如此承諾?!?
云澈:(又來了……)
“唉,”宙天神帝轉(zhuǎn)目,看向了遠(yuǎn)方:“如今的宙天,乃至各界,都一片生平,一直籠罩的陰霾皆已散去,再感受不到惶恐的氣息?!?
“魔帝歸世的消息一直處在封鎖之中,加之魔帝之令,從無人敢散開,因而知曉者只是少數(shù)。但,邪嬰的存在,卻是神界萬靈皆知。魔帝離開后,神界依舊會處在邪嬰臨世的陰影之中,永難安寧。”
“但想要將之抹殺,著實……比登天還難?!?
宙天神帝當(dāng)年親自和邪嬰交過手,清楚的知道這一點。若邪嬰和他們搏命拼殺,他們還可集合頂尖力量滅之……但,除非她自己刻意想死,否則這種狀況根本不可能發(fā)生。
而她只要想走,三方神域所有神帝合力也別想留住她。
這也意味著三方神域很可能會永遠(yuǎn)沉在邪嬰的陰影之中,只要她愿意,可以在黑暗中無聲游移,一個一個,甚至一片一片的,將各大王界的人,乃至各個神帝,都葬入死亡深淵。
因而這些年,各大神帝每次想到“邪嬰”二字,都會不寒而栗。唯恐她忽然出現(xiàn)在自己身邊的某個陰影之中。
而現(xiàn)在,因為云澈,邪嬰的存在從未知的陰影轉(zhuǎn)到了可知的世界,并有了和神界互不相犯的承諾……更重要的是,這是云澈的承諾。
云澈的目的是拯救茉莉,不讓她只能活在陰影之中,但又何嘗不是拯救了神界,安下了無數(shù)瑟瑟顫栗的恐懼之心。
“在你說出邪嬰其實是以天殺星神為主,且承諾永離神界時,老朽欣喜若狂的答應(yīng),并迫不及待的馬上當(dāng)眾公布和做出相應(yīng)的承諾……老朽的心情,已經(jīng)太久沒有這么輕松過了,幾乎都可以說是這輩子最輕松的一次?!?
“實難想象,若是神界沒有你,如今會是何等境地?!?
說話間,他目光瞥了一眼遠(yuǎn)處的千葉影兒……這個曾經(jīng)險些害死云澈的人。當(dāng)初為她和云澈見證奴印,他雖然答應(yīng),但依舊心存些許芥蒂。
但此刻,他竟開始覺得千葉影兒如今的處境,簡直都算得上是一種恩賜!
“不過,送離魔帝之后,你應(yīng)該也會久居下界吧?”宙天神帝道,目光里帶著挽留和些許憾然。
“是。”云澈頷首道,想到已不愿再見他的沐玄音,心中猛的一痛,表情也出現(xiàn)了短暫的僵硬:“實不相瞞,晚輩當(dāng)初入神界,便是為了找到她,如今,心愿已了,在神界……也沒有了太多的牽掛?!?
“另外,有我在茉莉之側(cè),想必前輩,以及所有人都會更為寬心吧?!?
“話雖如此……唉,”宙天神帝再次嘆息一聲:“下界氣息渾濁,資源匱乏,修煉會有所緩慢,對壽元亦有影響。另外,聽聞你下月便要迎娶琉光界的小公主,你若不常歸,怕是琉光界王也會不愿啊,呵呵。”
“呃……”很顯然,水千珩那老家伙早就把這事迫不及待的透露了出去:“晚輩從不敢忘前輩一直一來的照拂和恩情,以后,晚輩會定期來拜訪前輩和太子殿下?!?
“嗯?!彪m然遺憾,但宙天神帝不再規(guī)勸挽留,就如云澈自己說的一般,有他在邪嬰身邊,是最為讓人心安的,他目光示意主殿:“諸位神帝皆在殿中,包括月神帝,可要進入一敘?”
“龍皇前輩也在嗎?”云澈問。
宙天神帝頷首。
“好!”云澈點頭,剛要邁步,又停了下來,道:“還是算了??v得認(rèn)可,我終究只是個身份低微的小輩,不敢與眾神帝同席?!?
不等宙天神帝再次邀請,云澈轉(zhuǎn)口問道:“不知通往混沌東極的次元大陣何時開啟?”
“六個時辰后。”宙天神帝道。
“好,晚輩這便去等候,告辭?!?
云澈原本答應(yīng),又忽然拒絕,顯然根本不是他自己隨口所說的原因……看著他離去的身影,宙天神帝面露疑惑,若有所思,隨之自自語的嘆道:“不但圣心救世,還如此灑脫。清塵若有他一成也好,也不知他的父母會是何許人物,竟得此天賜之子?!?
“藍(lán)…極…星……”他輕念著一個星球的名字,想著以后要不要去拜訪一番。但想到邪嬰的存在,終究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的身份畢竟太過特殊,若是親自拜訪,嚴(yán)格說來算是違背承諾,一旦引邪嬰之怒,打破了好不容易結(jié)起的平衡,他可就成為大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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