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痹瞥捍饝?yīng),毫無意見……雖然,這和父母為他定下的與鳳雪児的婚期,只差了短短四天而已。
唉!男人的人生真是忙碌啊。
“你去吧?!便逍舻溃骸斑@段時間,你應(yīng)該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不必留在吟雪界。”
“……”云澈站起身來,卻沒有回應(yīng),亦沒有就此離開。
“……?”沐玄音沒有轉(zhuǎn)身,但一雙冰眉微微蹙了一下。
云澈腳步邁動,卻不是后退,而是走向前方,他和沐玄音本就離的很近,短短兩步,他和沐玄音便已近在咫尺,然后他張開手臂,從她的身后,輕輕的抱住了她。
“……?。??”沐玄音全身猛的僵住……忘了掙脫,忘了語,一雙冰眸瞬起驚慌迷亂。
雙手攏在沐玄音的腰上,上身和她的玉背緊緊相貼,云澈閉上眼睛,貪婪的呼吸著只屬于她的氣息,感受著那抹如來自夢中的冰雪氣息從他的鼻端直入心魂,他輕輕的道:“玄音,過幾天,我要去送魔帝前輩離開,你陪我一起好不好?”
他喊的是“玄音”,而非“師尊”。
直呼師尊之名,多么的大逆不道。
“……”依然沒有掙脫,或者將云澈轟開,沐玄音僵在那里一動不動,胸脯起伏的無比劇烈,視線一片恍惚,五感之中除了他緊擁的軀體,和他的聲音,再無其他。
“好嗎?”云澈再問,攏在她身上的手臂一點一點,悄然的收緊著……直到此刻,都沒有被她推開,云澈的心魂同樣墜入一個如迷夢般的世界,一個他永遠不想醒來的幻夢。
“好……”
她回答,唇間發(fā)出的,是她這一生最朦朧,最溫軟的聲音。
云澈微笑。她的冰雪仙軀明明溢散著最冰冷的氣息,卻讓他的全身上下泛動著無比奇異,無比讓人沉醉的溫暖感。
“我還想……帶你去見我的父母?!痹瞥河酶p的聲音道:“那里,不是神界,你也不是吟雪界王,更不是我的師尊,你只是你……好嗎?”
“……”沐玄音沒有答應(yīng),但也沒有拒絕之音。
世界陷入了長久的安靜,兩人都沒有再說話,亦沒有分開,在每一縷都變得格外微妙的空氣中,畫面就此定格……而且定格了很久很久。
直到某一刻……沐玄音身上忽然一股寒氣外放,云澈措手不及之下,身體向后一個踉蹌,狠狠一屁股坐在地上。
云澈一臉呆懵,剛要說話,圣殿門前,一個女子身影緩步而入。
沐妃雪剛一走入,便看到云澈屁股著地,姿態(tài)甚是不雅的坐在地上,而沐玄音背對著他目視窗外。她臉上閃過愕然,躬身拜道:“弟子沐妃雪,拜見師尊,方才收到十數(shù)個上位星界同時發(fā)來的拜帖,特來稟報?!?
沐玄音終于側(cè)目,冷冷道:“澈兒,你退下吧?!?
“啊……是,弟子告退?!痹瞥哼B忙起身,快步離開……只是腳步有些發(fā)飄。
走到沐妃雪身邊時,沐妃雪看了他一眼,美眸微閃異色……她莫名覺得似乎哪里有些奇怪。
走出圣殿,云澈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只覺得全身上下說不出的通暢。
“主人,”云澈的腦海中響起禾菱的聲音:“你和師尊……她……她……”
話只一半,便已怯怯的有些無法說下去。
跟隨云澈返回神界后,她很早就察覺到云澈和沐玄音之間的關(guān)系有些微妙,卻始終沒有敢往那個禁忌的方向去想。但今天……剛才……
“咳咳,”云澈一臉認真正氣的糾正道:“禾菱,我回吟雪界的第一天,就被她逐出了師門,所以她早就不是我的師尊了,所以……發(fā)生任何事情都是不奇怪的?!?
“……主人說的是?!焙塘庑⌒÷暤馈?
若是換成茉莉在,早就罵了不知幾萬遍“禽獸”。雖然……
“神曦主人那邊,主人什么時候去看望她呢?時間久了,我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禾菱說道。
云澈的表情收斂,所有關(guān)于神曦的訊息,都是她在閉關(guān),但就如他對夏傾月所說的那樣,以他對神曦的“深入”了解,單單閉關(guān)這件事,就根本不太正常。
神曦應(yīng)該是這個世上最不需要被擔心的人,但他卻和禾菱一樣,亦有一種不安的感覺,雖然并不強烈,但始終存在……那日在宙天神界,龍皇看他的眼神,他從未忘記。
“送離魔帝,帶茉莉回藍極星后,我們便去龍神界。”云澈看了一眼千葉影兒,說道。
他飛身而起,向北方而去,穿過結(jié)界,落在了冥寒天池。
“魔帝前輩的事,是冰凰神靈的最后牽掛,她知道這個結(jié)果之后,一定會很高興吧?!?
自自語間,云澈一躍而下,身體穿過層層天池之水,直到池底,循著蔚藍色的光弧,又一次站在了冰凰少女面前……他知道,這或許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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