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骨、懸吊示眾,可都是完全做不得假的。
“這是你嫵仸阿姨慣用的手法?!痹瞥旱溃骸巴瑯拥姆椒ú豢啥嘤?,尤其是相近星域。因而,不同但同樣有效的手法,她應(yīng)該至少定制了千百種?!?
云無心在驚訝中啟唇,內(nèi)心對池嫵仸的敬慕再度攀升。
“嫵仸阿姨真的好厲害?!彼凉M是崇拜的輕喃道:“父親,我可不可以經(jīng)常去嫵仸阿姨那里請教……會不會打擾到她?”
“沒有必要。”云澈微微搖了搖頭:“你是學(xué)不來的。”
“???”云無心不解。
云澈抬眸看向遠方,語氣微帶惆悵:“手段只是其次,最核心的,是在不同的境地,不同的立場,面對不同的人該使用怎樣的手段?!?
“她這一生所走過的路,所面對過的人心與人性,是世間其他女子永遠不可能比擬和想象的。”
“一個能只手控馭天下的帝后……要成為這樣的人需要經(jīng)歷什么,我希望你永遠都不需要知道?!?
“……”云無心靜默了很久,父親的話,她大概聽懂了。
“走吧!”云澈飛向前方。
“去哪里?下一個星界嗎?”云無心跟在了父親身后,速度比之初入神界之時,已是快了太多。
這趟旅程之中,云澈每天都以大道浮屠訣和生命神跡為云無心淬體,并輔助她修煉。
由這個神界之帝在側(cè),云無心雖并未付出太多努力,但玄道進境之快,已遠非其他同境玄者可以奢望。
沒過太久,云澈便停了下來。
下方,是這個星界的維序署所在。
那十三個被斷骨的黑暗玄者已被高高的懸吊于城樓之上。
十三股強大的神王氣息,深深震顫著所有人,告知著他們違背云帝律令的下場,更讓他們清楚的看到維序者的強大、公正、嚴苛——即使這里的維序者統(tǒng)領(lǐng)亦是黑暗玄者。
這般場景,比任何規(guī)正、勸導(dǎo)的語都來的震心和有效千百倍。
十三個黑暗玄者被細長的鋼索懸吊著,畫面凄慘到讓人不忍多視。
他們雖被斷骨,但以他們的神王之力,隨時可以掙脫。但在他人看來,維序者的威凌之下,他們不可能有這樣的膽量。
云澈身姿沉下,他未現(xiàn)出身影,面對他們淡淡發(fā)聲:“委屈你們了?!?
十三個身體倒懸,宛若僵死的黑暗玄者如遭霹靂,同時雙目瞪大,在極度的震驚、激動和難以置信下變得恍惚的視線中,他們看到了云澈短暫閃現(xiàn)的身影。
距離他們只有十步之距。
那一瞬間,他們?nèi)砩舷旅恳粋€細胞都在瘋狂的顫抖,每一滴血液都如沸騰了一般失控的悸動。
“魔……云帝……云帝大人!”
相比于云帝,他們更傾“魔主”之名。
因為“云帝”統(tǒng)御四域,而“魔主”只屬他們北神域,只屬他們黑暗玄者。
“不委屈……相比云帝大恩,我們這點付出,又算得了什么?!?
他說話之時,滿目盈淚。
得魔主臨近,得魔主慰,別說這點委屈,他縱然此刻萬死,也已無悔無憾。
“為云帝,為北域粉身碎骨,唯有萬幸,何來委屈?!绷硪粋€黑暗玄者顫聲道。
黑暗玄者對云澈的忠誠和敬仰,遠遠非其他三域可比。
云澈向他們點了點頭,回身離開。
此刻,被斷骨的十三個黑暗玄者別說屈辱,幾乎連半點傷痛都已感覺不到,太過強烈的激動在逐漸褪去之后,他們心中所凝的,唯有為魔主效命的無悔與傲然。
云無心與云澈并肩飛行,她不斷轉(zhuǎn)眸,很認真的看著父親的側(cè)顏,一次又一次。
“我臉上被你偷偷畫上東西了嗎?”云澈忽然轉(zhuǎn)頭對上她的目光,冷不丁的道。
云無心眉梢一彎,嬉笑道:“忽然覺得,我真的好幸福。因為,我有一個可以崇拜一生的父親。”
一瞬的現(xiàn)身,短暫的語,便將明明遭受巨大委屈的黑暗玄者感染到那般地步。
她習(xí)慣了他父親的角色,所看到的,也一直是他作為父親的樣子。而這趟旅程,她才一點點真切感知著父親還是一個俯世的帝王。
“emmm……”云澈一臉的贊許:“這種想法一定要好好保持?!?
“嘻嘻……父親,我們接下來去哪里?”
“十方滄瀾界,我和你說起過的一個南域王界。王界的氣息會需要適應(yīng)一段時間,你要做好心理準……”
“我知道我知道!是你的姀~妃~在的那個王界!”
“……”
“我現(xiàn)在覺得,能成為父親妃子的人,都一定非常的了不起。父親,你直接帶我,我想要快些去看看?!?
————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