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單手抓起了閻魔渡冥鼎,玄氣涌動(dòng),一道黑氣從鼎體涌出,纏繞到了閻劫的身上,也讓他的驚恐在一瞬間放大了無數(shù)倍。
“住……住手……住手!”閻劫瞳孔擴(kuò)張欲裂,臉色蒼白如紙。全身上下都在恐懼中瑟瑟發(fā)抖,他更加拼命的掙扎,卻無論如何都無法掙脫三閻祖的鉗制。
“云帝……我是背棄父族向你投誠……我是第一個(gè)效忠于你的!你不能這么對我……云帝!云帝……你不能這么對我!”
“?。?!”
他的恐懼與哀求,在閻魔渡冥鼎黑芒釋放的那一刻化作絕望的慘叫聲。
黑芒之下,一縷黑暗氣浪如洪流一般從閻劫的身上快速涌出,歸于黑鼎之中。
這是傳承于閻劫之身的閻魔源力,如今,被處于云澈駕馭下的閻魔渡冥鼎強(qiáng)行奪回。
“啊……啊啊啊!”閻劫持續(xù)的慘叫聲逐漸變得虛弱,但他的吼叫卻越來越凄厲:“云澈……云澈你不得好死……父王救我……救我……啊啊啊啊……”
沒有人回應(yīng)他的慘叫哀嚎,無論云澈、閻祖,還是閻魔的所有人。
閻祖在合力制住閻劫,云澈在以閻魔渡冥鼎強(qiáng)行剝奪閻劫的閻魔之力,此刻,正是閻魔界出手的最好時(shí)機(jī)。
但閻天梟一動(dòng)不動(dòng)。
視線中是閻劫那痛苦扭曲的面孔,耳邊是他凄慘絕望的叫聲,閻天梟心中沒有半分快意,唯有極深的痛楚和悲涼……那畢竟是他鐘愛了萬年,寄以最大期望的兒子。
與此同時(shí),他心中亦深深涌起另一層震驚。
閻魔渡冥鼎的確可以強(qiáng)行收回閻魔傳承,但……要駕馭閻魔渡冥鼎,本身必須擁有閻魔血脈。
和所有神源、魔源之器一樣,閻魔渡冥鼎落入別人手中,本該是無用的廢物。
但視線之中,云澈卻分明在親手以閻魔渡冥鼎,剝奪著閻劫的閻魔傳承!
閻劫的叫聲越來越虛弱,到了最后已化做絕望的嗚咽。
黑暗浪潮漸止,隨著閻魔渡冥鼎的光芒盡斂,閻劫的閻魔之力已被完整剝奪。
這對一個(gè)閻魔而,無疑是世上最殘忍的噩夢。
閻魔渡冥鼎的內(nèi)部空間,多了一抹濃郁的漆黑光團(tuán),如安靜燃燒的漆黑火焰。
閻劫的黑暗氣息已驟降至神君境,這是本屬他自己的力量。他雙目昏暗,面若死灰,再?zèng)]有了叫喊和掙扎。
云澈手一招,三閻祖頓時(shí)一推,將閻劫丟了下去,落在了閻天梟和閻舞身前。
“這貨,還是交給閻帝自己處理的好?!痹瞥盒表溃骸拔铱刹幌胝词诌@種狗東西。”
閻劫如死狗般癱在那里,沒有起身,也沒有叫喊求饒,他知道自己會(huì)得到怎樣的下場,求饒……不過空折自己最后的那點(diǎn)可憐尊嚴(yán)。
更悲哀的是,他癱地許久,都沒人靠近他。就連將他拿下拖走的人都沒有。
他的選擇錯(cuò)了嗎?
或許沒有。
至少他并非完全沖動(dòng),而是思及了自己的立場和未來,還做了足夠的權(quán)衡。
只是他并不知道,云澈最恨的東西,便是背叛。
而以閻魔的立場,他臨危叛逃,還陰險(xiǎn)重傷閻魔最核心的力量閻舞,同樣是不可原諒。
“夠狠?!遍愄鞐n的目光只在閻劫身上掃了一眼,便徹底移開:“不過也夠蠢!”
“哦?”云澈斜了斜眉。
“哼!”閻天梟道:“這個(gè)世上,咬主最狠的,便是叛主的狗!如今局面之下,這狗……你棄的太早了!”
就在十息之前,閻劫還是他最重視的兒子。如今,卻在他口中以“狗”之。
“哈哈哈哈哈哈。”云澈大笑,傲然俯視:“閻天梟,看來,你是完全沒有搞明白自己的處境。我若要掃平抗命者,又何需一條叛主的狗!”
他聲音落下,身上忽然暗光閃耀,黑發(fā)舞天,一股風(fēng)暴在他身后卷起,直蔓蒼穹。
風(fēng)暴之中,永暗骨海的入口,一道……十道……千道……萬道……無數(shù)的黑暗風(fēng)暴如一條條沖天而起的伏淵之龍,嘯世怒吼,轉(zhuǎn)瞬間彌漫了永暗魔宮,乃至整個(gè)閻魔帝域的上空。
永暗蔽空,天地?zé)o光。
浩大閻魔帝域,每一個(gè)生靈,每一片土地,每一寸空間,都在一瞬間,被狠狠的覆于黑暗、死亡、絕望的重壓之下。
就如忽然降臨的滅世前兆。
“啊……啊……啊啊……”閻天梟腳下倒退,頭部高仰,雙瞳放大,上一瞬還帝威凜然的他,竟在太過巨大的驚懼之下駭然失色,喉嚨中不自覺的溢出源自魂底的驚恐呻吟。
“這……這……這這這……啊?。 ?
各種驚懼,乃至絕望的叫喊聲響徹空間。
因?yàn)槟卿仢M蒼穹的,絕對是一股……足以瞬間毀滅閻魔帝域,毀滅所有的力量!
熟悉的黑暗氣息,分明是來自永暗骨海的上古黑暗陰氣……竟在云澈的手臂一揮下,如傾覆之海,席卷到了閻魔帝域!
這樣的力量之下,不要說閻魔眾生,就是三閻祖,都深感窒息,敬畏俯首。
“現(xiàn)在,懂了嗎?”云澈手臂擎空,低眉而語,他的手掌只要輕輕一放,那來自永暗骨海的磅礴巨力,足以將下方的一切全部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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