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等云澈詢問和靠近,亦沒有向焚月神帝說半句話,池嫵仸帶起千葉影兒直接浮空飛起,瞬間遠去。
蟬衣和玉舞對視一眼,緊隨而去。
“恕本王不遠送?!狈僭律竦勐晜靼倮?,帝威凜然。
遠遠的,池嫵仸完全消失在視線前的那一剎那,他看到池嫵仸忽然回眸,淡淡看了他一眼。
沒有威凌,沒有冰冷,沒有嘲諷,沒有憤怒……沒有任何情感。
“哼!”焚道藏沉聲道:“八級神主,居然也妄想挑戰(zhàn)吾王魔威?!?
“……”焚月神帝沒有說話,更沒有在被池嫵仸壓制到窒息,終于挫了她一次銳氣的快意。
千葉影兒力量爆發(fā)之時,那忽然迫近的壓迫感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散盡。
而之后……她的一系列舉動,完全的不符常理,莫名其妙。
不過這些,不是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思索的。
云澈所身負的魔帝之力,還有因他而產(chǎn)生蛻變的劫魂界……這是前所未有,很可能會徹底改變北神域格局的大事!
“召回所有蝕月者?!彼谅曄铝睿骸白屗麄儫o論身處何地,即刻趕回!”
————
黑暗玄舟穿空飛行,以最極限的速度直返劫魂界。
玄舟的內(nèi)室,池嫵仸將千葉影兒輕輕放下……自始至終,她都很有意的沒有讓云澈碰觸到千葉影兒。
直到現(xiàn)在,已遠離了焚月界。
千葉影兒依舊處在昏迷中。而她的傷勢和氣血缺失,根本遠不足以讓她昏迷。
“到底是怎么回事?”云澈又豈會看不出,池嫵仸是在有意不讓他碰觸千葉影兒。
但他心中雖萬般疑惑,卻沒有強逆池嫵仸之意。
畢竟,這近一年來的相處,他、池嫵仸、千葉影兒之間,已不知不覺中形成了一種微妙的信任感。
尤其是在殺了宙清塵,魂潰宙虛子之后。
就如池嫵仸忽然說出云澈將為劫魂之帝時,云澈還是千葉影兒事前毫無所知,但都并沒有露出異樣。
池嫵仸轉(zhuǎn)身,緩緩開口:“她的胎息……散了。”
“……”云澈定在原地足足三息,才無比僵硬的轉(zhuǎn)首:“你…說…什…么?”
“你自己看吧?!背貗硜ψ岄_身體,然后緩緩?fù)铝艘豢跉狻?
云澈向前,伸手觸在了千葉影兒的心口,玄氣和神識緩慢釋放……然后,他徹底的定在了那里,全身上下就如忽然僵化了一般,持續(xù)了很久很久。
他和千葉影兒,都是心懷仇恨,化身復(fù)仇惡鬼的人。
他們平日里的結(jié)合,大都以雙修為目的。仇恨滿心之下,他們都會刻意規(guī)避這種意外。
以千葉影兒的修為,只要她不愿,斷無任何受孕的可能。
以她的立場和仇恨,也根本沒有這樣的理由!
“胎息淺弱,應(yīng)該還不足半月?!背貗硜Φ?。
云澈的瞳光猛的一晃!
不足半月……正是那日殺了宙清塵,在這艘黑暗玄舟之上!
亦是千葉影兒最主動,最瘋狂的一次。
“她,怎么會……”云澈失神低念。
啪!
一聲脆響,云澈放在千葉影兒心口的手掌被重重打開。
千葉影兒眼眸睜開,她坐起身來,臉色依舊蒙著一層慘白,但眸光卻已冰寒如前,毫無異狀。
“哼,讓你們看笑話了?!鼻~影兒淡淡說道,她站起身來,道:“我沒有讓它結(jié)胎,就是為了隨時將它散掉,這樣也好……不,這樣最好?!?
“……你沒事吧?”池嫵仸用極輕的聲音道。
“我能有什么事?”千葉影兒漠然回答:“馬上便要吞并閻魔,之后是焚月。一切都近在咫尺,這個時候若多出一個麻煩……簡直蠢不可及?!?
“原本,在去閻魔之前,我也會散掉它。”
池嫵仸:“……”
千葉影兒看了云澈一眼,道:“那次是我只顧著在你身下放浪,忘記了自封。你放心,這種錯,以后不會再發(fā)生?!?
云澈沒有說話。
“池嫵仸,這次讓你在焚月那里丟臉了……我自會補救?!?
說完,千葉影兒轉(zhuǎn)身,推門而出。
長久的沉默。
池嫵仸幽幽一嘆,緩緩邁步,準(zhǔn)備離開。
“的確,”云澈低低出聲,似是自自語:“這樣最好?!?
“……”池嫵仸即將踏出房門的腳步停滯,胸脯重重的起伏了一下。
“云澈,”她忽然開口,聲音很輕很軟,卻又帶著一抹觸人心弦的凄然:“我知道,你心中有著無盡的痛苦,無盡的怨恨。報仇是你唯一的目標(biāo)和執(zhí)念。除了仇恨,你甚至不允許自己再有其他的任何情感?!?
“但是……我依然希望,哪怕你靈魂的每一個角落都是仇恨,也不要讓它完全噬滅了你那顆……原本溫暖的心?!?
她緩緩回眸,本就輕緩的聲音飄渺如夢中煙云:“你的女兒云無心,她至少還曾到來過這個世界,至少還曾得到你毫無保留的父愛?!?
云澈:“……”
“那一日,并不是意外,她的確有自己的私心?!背貗硜^續(xù)道:“只是她的私心不是為了自己,而是你?!?
“她不想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