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年邁但精通倭語、曾多次出使倭國的老臣樸永錫,被選中承擔這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
他跪地領(lǐng)命時,老淚縱橫,深知此去,九死一生,且希望渺茫。
數(shù)日后,歷經(jīng)風浪顛簸,樸永錫一行人終于抵達倭國都城難波京。
與平壤的絕望壓抑不同,難波京依山傍海,建筑低矮精巧,街道上行人穿著獨特的服飾,秩序井然,透著一股海島國家的寧靜與封閉。
然而,這種寧靜,卻讓樸永錫心中更加冰涼——這里,似乎完全感受不到高句麗正在經(jīng)歷的滅頂之災(zāi)。
經(jīng)過繁瑣的通傳和等待,樸永錫終于被引薦至倭國皇宮的正殿。
殿內(nèi)鋪著潔凈的榻榻米,陳設(shè)簡潔雅致,與高句麗王宮的富麗堂皇截然不同。
殿上首,垂著竹簾,簾后端坐著一道模糊但威嚴的身影,正是當今倭國的女天皇。
兩側(cè)跪坐著倭國的公卿大臣,皆身著朝服,神情肅穆。
樸永錫撲通一聲跪倒在冰冷的榻榻米上,以最謙卑的姿勢行大禮,聲音顫抖著用倭語高呼:“下國罪臣樸永錫,奉高句麗國王之命,叩見倭國天皇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身后的隨從將帶來的珍貴禮物——包括碩大的東珠、千年人參、精美的青瓷等,一一奉上。
竹簾后,傳來一個年輕但沉穩(wěn)的女聲,通過通譯說道:“平身。高句麗使臣遠來辛苦。所為何事?”
樸永錫抬起頭,已是淚流滿面,他泣不成聲地陳述高句麗如何被大乾入侵,海州、安州如何被屠,平壤如何被圍,國家如何危在旦夕。
他極力渲染大乾的殘暴,尤其是大乾女帝慕容嫣的“身著詭異黑金睡裙,行如妖魔,動輒屠城”的恐怖形象,并強調(diào)唇亡齒寒的道理,懇求倭國看在同處東方、互為鄰邦的份上,出兵相助,或至少提供糧草物資支援。
“陛下!大乾狼子野心,慕容嫣妖女殘暴不仁!若我高句麗亡國,其兵鋒下一步,必指向倭國啊陛下!望陛下念及兩國世代交好,救我高句麗于水火!我高句麗愿永世稱臣,歲歲朝貢!”
樸永錫說到激動處,以頭搶地,咚咚作響。
殿內(nèi)一片寂靜。
倭國的公卿們交頭接耳,低聲議論,臉上大多露出疑慮和畏懼的神色。
竹簾后的女天皇沉默了片刻,方才緩緩開口,聲音依舊平靜無波:
“高句麗使臣之,朕已聽聞。然大乾與倭國,素無仇怨,隔海相望,井水不犯河水。你國與大乾之爭端,朕亦有所耳聞,似是因你國挑釁在先?至于出兵之事,”
女天皇頓了頓,語氣變得堅決,“倭國國小力微,水師不堪遠航,且國內(nèi)安寧為重,實不敢卷入貴國與天朝上國之紛爭。使臣請回吧,厚禮也請帶回。”
“陛下!陛下三思?。 睒阌厘a如墜冰窟,拼命磕頭,“那慕容嫣妖女,絕非善類!其野心勃勃,絕不會止于高句麗!今日是我高句麗,明日便是。”
“夠了!”一位倭國老臣厲聲打斷,“休得在此危聳聽,詛咒我國!天皇陛下已有決斷,使臣請自重!”
侍衛(wèi)上前,示意樸永錫離開。
樸永錫知道再無希望,癱軟在地,失聲痛哭,最終被倭國侍衛(wèi)“請”出了皇宮。
他帶來的厚禮,原封不動地被退回。
倭國上下,顯然不愿為了一個將亡之國,去觸怒那個傳說中如同羅剎般的大乾女帝。
高句麗的最后一絲幻想,徹底破滅。
與此同時,安州別苑內(nèi),卻是一派閑適安寧。
慕容嫣正與林臻在臨水的軒榭內(nèi)品茗對弈。
窗外荷塘花開正盛,微風送來陣陣清香。
慕容嫣只穿著那身神鳳降世裙,夏日炎炎,她連那件薄紗外衫都省了,裙子的棉質(zhì)面料透氣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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