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將盡的時候,秦微白微笑著送走了雍親王府的最后一批客人,優(yōu)雅的攏了攏額前的頭發(fā)。
端莊簡潔的淺色旗袍,曾經(jīng)披散的青絲束成了馬尾,她素面朝天的站在古老的王府門前,迎著將盡的黃昏,清清淡淡,卻又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唯美與圣潔。
那一抹曾經(jīng)充斥在黑暗世界中的淺白高高在上,清冷強勢,如今似乎第一次真正來到了人間,因為心甘情愿,所以曾經(jīng)的神秘開始一點一點的消失,可那種從容甚至可以說是智慧的氣質(zhì)卻變得愈發(fā)完美。
她就站在那。
雍容大氣,安靜從容,優(yōu)雅嬌柔,又不動聲色。
冰肌玉骨,仙資仙顏,傾國傾城,風(fēng)華絕代。
從內(nèi)到外,她沒有任何缺點。
落日的余暉吞噬著天地間殘余的光線。
秦微白身后不到十米的敵方,燃火站在那,看著這道完美的背影,眼神冷漠至極。
燃火是昨日蘇醒的,那是李天瀾正式離開北海從龍江入遼東進(jìn)入嘆息城的時候。
氣息無比虛弱的她傷勢其實并不重,甚至可以說是東歐亂局中傷勢最輕的無敵境高手之一,一如很多局外人猜測的那般,燃火剛剛蘇醒就到了秦微白身邊,
盡管她暫時還沒有多少戰(zhàn)斗力,可她的態(tài)度似乎已經(jīng)充分說明了她對秦微白依舊足夠忠誠。
只是根本沒人知道,燃火自從來到秦微白身邊之后,始終都沒有跟她說過一句話。
漫天昏黃的光芒逐漸消失。
晝夜交替的瞬間,雍親王府的上空起了一陣風(fēng)。
秋風(fēng)一路向北,卷起了王府內(nèi)的花草與綠葉,紛紛揚揚。
燃火面無表情的抬起頭看了一眼。
空間在不動聲色的扭曲變形,一路向前,在王府絕大多數(shù)人都不曾察覺的情況下與燃火擦肩而過。
天地間的秋風(fēng)在燃火身邊停了一瞬。
燃火冷漠的點了點頭。
似乎打過了招呼,那一抹秋風(fēng)逐漸消散,再無痕跡。
秦微白轉(zhuǎn)過身,正好看到燃火點頭的那一幕,她笑了笑,主動開口道:“他來了?”
燃火瞥了她一眼,點了點頭。
“那關(guān)門吧?!?
秦微白的聲音輕柔散漫,似乎還帶著一絲疲憊:“今天不見客人了?!?
雍親王府每天都有客人。
李天瀾滅了幽州的唐家,中洲卻保持沉默的那一天起,就有第一批客人登門拜訪。
天光鎖靈臺。
前來雍親王府的人越來越多,地位也越來越高。
李天瀾離開帝兵山至今不過兩日,前來雍親王府的人幾乎已經(jīng)要排隊了。
他們不可能不知道在這里見不到李天瀾。
但卻都爭先恐后的來這里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同時帶來了價值不菲的禮物。
秦微白很有分寸的接待著一批一批的客人,這些客人遍布六大集團,她不可能讓所有人都滿意,但卻盡量讓所有人都不失望,種種手段從容而自然,大多數(shù)人甚至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盛名已久的女神,不冷漠清高,不驕傲離群,她的一舉一動都堪稱無懈可擊,每一個離開的人雖然都沒有得到秦微白代替李天瀾給出的承諾,可大都算是略有所獲,隨著拜訪的人越來越多,秦微白的名字漸漸的也傳了出去,于是更多心懷忐忑的人也開始上門,短短幾天的時間
,很多人都已經(jīng)知道了雍親王府有了一位傾國傾城卻又脾氣很好,很容易相處的女主人。
燃火在一天的時間里目睹了這一切。
她的眼神也越來越冷。
看到秦微白要關(guān)門,她突然開口道:“不用關(guān)門了?!?
猶豫了很久的決定似乎在這一刻變得清晰確定。
她深呼吸一口,低聲道:“我要走了?!?
秦微白怔了怔,看著燃火。
她沉默了一會,才輕笑了起來:“在我身邊不好嗎?”
“我不想再做影子了。”
燃火靜靜道:“而且我跟不上你的節(jié)奏。”
“一樣的?!?
秦微白平和道:“都是一樣的?!?
“不一樣?!?
燃火的聲音里透著堅持。
“你自己清楚,明明就是一樣?!?
秦微白的聲音里同樣有著堅持。
燃火不說話了。
這個問題其實沒有意義。
無論是不是一樣,在她心里,都不一樣了。
那就是不一樣。
“我走了?!?
她說道。
其實她剛剛蘇醒的時候就可以離開幽州。
只不過先來這里再走,與不辭而別完全是兩個意義。
先來這里再走,秦微白起碼能對外界有個解釋,只要燃火不否認(rèn),這個解釋就是真實的。
燃火不想否認(rèn)什么,她不在乎被別人怎么認(rèn)為。
她在乎的只有一個。
那就是不一樣,真的不一樣了。
燃火抬起頭看著夜色下的燈火,突然覺得整個世界都是如此陌生。
像是失去了一直以來的支柱,她失去了方向,有些孤獨。
秦微白的聲音響了起來:“你要去哪?”
燃火沉默了很長時間。
她終究還是想起了很多事情。
想起了自己很多時候都是很早起床為老板去采集晨曦的朝露,想起半夜時自己給老板泡的咖啡,想起了自己給她切的水果,想起了兩人東西南北飛往世界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