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霧中一片平坦空曠。
李天瀾靜靜的走著,他曾經(jīng)在令人絕望而恐懼的黑暗中度過了幾個晝夜,眼前的環(huán)境根本無法讓他的心緒有多大的起伏。
他本能的想要離開這里。
大片的白霧隨著他的行走不停的涌動,似乎涌入了他的身體,又像是穿過了他的身后。
路途似乎很長,又似乎很短。
李天瀾一路所過。
世界一片安靜。
白霧不停聚散,恍惚之中,李天瀾似乎看到了一道門。
門很窄,此時緊閉著,在白霧的包裹中,似乎有種很神圣的味道。
李天瀾沉默著走過去。
他推開了面前的門。
茫茫大霧如流水,悉數(shù)后退。
李天瀾看到了陽光花海,也看到了花海中站立著的那一身黑『色』的斗篷,還有那個坐在地上,幾乎要被花叢淹沒的‘乞丐’。
李天瀾挑了挑眉。
氤氳的霧氣在他周身流轉(zhuǎn),清晨的陽光帶著芬芳的味道灑落下來,秋風吹過漫山遍野的花海,揚起了他身上的白衣,站在破舊的寺門外,李天瀾輕輕笑了起來。
“你是”
軍師同樣也看到了走出寺門的李天瀾。
他的第一反應不是見證了奇跡之后的驚喜,而是一種難以掩飾的巨大錯愕。
他看著李天瀾,就像是之前從未見過一樣。
“軍師?”
李天瀾輕聲道,他的聲音柔軟的如同他身后涌動的白霧,很溫和,但卻帶著可以遮蔽天地的力量,他就站在那,整個人卻顯得虛幻而又真實。
軍師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他之前就見過李天瀾。
但現(xiàn)在的李天瀾,卻跟之前已經(jīng)完全不同。
他的臉龐沒變,聲音沒變,穿著也沒變,可現(xiàn)在的他看起來,竟然有種無法形容的完美。
是的,完美。
軍師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完美的男人。
那是難以喻的氣質(zhì)和風采,他就站在那,容貌一如往昔,但此時卻給人一種渾然天成恰到好處的感覺。
最是完美。
軍師看著李天瀾,很突兀的竟有種舍不得轉(zhuǎn)移視線的感覺。
“小白呢?”
李天瀾繼續(xù)開口。
軍師猛然回過神,眼神似乎有些猶豫。
“老板已經(jīng)在輪回宮總部?!?
軍師猶豫了下,低聲道。
那一晚,他看到了秦微白將李天瀾交給黎明,看到了秦微白的轉(zhuǎn)身。
他無法理解那樣的舉動,但卻能感受到她轉(zhuǎn)身時的決絕與凄然。
“這是無為大師?!?
他不動聲『色』的轉(zhuǎn)移著話題:“這次是東島那位神秘的神和大師聯(lián)手救了你?!?
李天瀾的臉『色』終于起了些變化,但一舉一動卻依舊透著一種極為『迷』人的完美。
他快步走到無為大師面前,似乎有些難以置信:“無為大師?”
“又見面了。”
一開始被李天瀾認為是乞丐的無為大師抬起頭,他穿著一身破爛成了布條的袈裟,眼神沉靜而黯淡。
李天瀾眼神冷靜,但卻帶著些悵然,他實在無法第一次將眼前的老人跟第一次見面時的那位高僧聯(lián)系在一起,他沒有說感謝,只是很認真的看著無為大師問道:“大師為何救我?”
“天命選擇了我?!?
無為大師輕聲道:“逃不掉的?!?
李天瀾不懂,唯有沉默。
無為大師眼神中的光彩越來越黯淡,但卻始終不曾熄滅,他看著李天瀾,問道:“現(xiàn)在感覺如何?”
李天瀾隨意的活動了下身體,剎那之間,以他為中心,空氣出現(xiàn)了大片的撕裂,即便是圣徒都不得不后退了一段距離。
“還是無敵境?!?
李天瀾自嘲的笑了笑,眼神有些不甘,他搖了搖頭:“能活下來就好?!?
“無礙的?!?
無為大師語氣平淡而自信,對于李天瀾來說,現(xiàn)在的無敵境并非是好事,但所謂的隱患,終歸會消失不見。
他可以為中洲重聚龍脈,為中洲重開盛世,在生命即將到達盡頭的時候,最后要做的,便是為龍脈蓄勢。
李天瀾的問題算不上問題。
因為現(xiàn)在的李天瀾,就是中洲龍脈!
龍脈越強,中洲越強,李天瀾也越強。
他為龍脈蓄勢的方式粗暴而隱晦,但卻最為有效。
可以說自從李天瀾睜開眼睛的那一刻起,那位道門奇人玄玄子,便已經(jīng)輸了。
中洲大局已定。
一明一暗。
神龍見首。
不見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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