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程妄在狹窄的礦道中跌跌撞撞地奔跑,耳邊回蕩著老墨最后的喊聲和隨后爆發(fā)的靈力碰撞聲。
巖壁上的苔蘚在指尖留下濕滑的觸感,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腥味,身后的追兵越來越近,火把的光亮在曲折的礦道中投下?lián)u曳的陰影。
“分頭搜!他跑不遠(yuǎn)!”黑袍人的聲音在礦道中回蕩,帶著冰冷的殺意。
程妄拐進(jìn)一條岔道,突然腳下一空,整個人沿著一個陡坡滾了下去。
他咬緊牙關(guān)不讓自己發(fā)出聲音,最終重重摔在一堆松軟的泥土上,眼前金星亂冒,他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卻發(fā)現(xiàn)右腿傳來鉆心的疼。
應(yīng)該是在墜落時扭傷了。
“該死……”程妄忍不住低聲咒罵,強行冷靜下來,環(huán)顧四周。
這里似乎是一個廢棄的支道,空氣中彌漫著霉味和某種金屬的氣息,他拖著傷腿,摸索著向前移動,希望能找到一個藏身之處。
就在這時,程妄聽到前方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
程妄立刻屏住呼吸,貼著巖壁一動不動,腳步聲越來越近,伴隨著衣物摩擦的窸窣聲。
程妄握緊了老墨給他的那塊尖銳石頭,肌肉緊繃。當(dāng)那個身影轉(zhuǎn)過拐角時,他猛地?fù)淞松先?,將對方按在巖壁上,石頭抵住了對方的喉嚨。
“別動!”程妄壓低聲音威脅,但被他制住的人影卻很淡定。
借著遠(yuǎn)處微弱的光線,他看清這是一個身材纖瘦的“礦奴”,臉上沾滿煤灰,但一雙眼睛卻亮得驚人,此刻正冷冷地注視著他。
“你是誰?”程妄厲聲問,手中的石頭又向前送了半寸。
“這話該我問你?!睂Ψ降穆曇舫龊跻饬系钠届o,是個女子的聲音,淡定道:“放開,不然你會后悔的?!?
程妄愣了一下,但手上的力道絲毫未減:“你是柳家的人?”
女子笑了一下,提醒道:“如果我是柳家的人,那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
程妄微微一愣。
這時,遠(yuǎn)處突然傳來嘈雜的人聲和腳步聲,追兵正在靠近。
女子眼神一變,猛地抬膝擊中程妄受傷的右腿,劇痛讓他不由自主地松開了手。女子趁機掙脫,反手扣住了他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
她按住程妄,聲音壓得極低:“別動,想活命就別出聲?!?
程妄還沒反應(yīng)過來,女子就已經(jīng)拽著他鉆進(jìn)了一條幾乎被碎石堵死的縫隙。
腳步聲和火光經(jīng)過他們的藏身之處,漸漸又遠(yuǎn)去,等周圍安靜下來,程妄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后背已經(jīng)被冷汗浸透。
女子松開鉗制,清冷平靜的眸子打量著程妄:“你是誰?那些人找的是你?”
見對方?jīng)]有惡意,程妄猶豫了一下:“你先告訴我你是誰?!?
女子沉默片刻,突然抬手在臉上一抹,那些看似煤灰的偽裝竟然紛紛脫落,露出了一張清麗絕倫的面容。
她的另一只手不知從哪里抽出一柄細(xì)長的竹枝,輕輕指向程妄的咽喉。
“烏竹眠?!八ǖ溃骸艾F(xiàn)在該你回答了?!?
程妄瞳孔微縮,有些疑惑。
這個名字……總覺得很熟悉的樣子……
“程妄,散修?!背掏瘟嘶晤^,簡短地回答:“我和師兄是被柳家設(shè)計抓來做礦奴的,剛才我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柳家似乎在用礦奴的血喂養(yǎng)某種植物?!?
烏竹眠微微瞇起眼睛:“……是不是蝕骨藤?”
“你怎么知道?“程妄驚訝地問。
烏竹眠沒有回答,而是突然收起竹枝,動作快得程妄幾乎沒看清她的動作。
“證明給我看?!彼⒅掏难劬Γ骸案嬖V我那植物長什么樣子?!?
程妄描述了靈髓湖和那株詭異的植物,以及黑袍人提到的“血靈大陣”。
隨著他的描述,烏竹眠的表情越來越凝重,她喃喃道:“血靈大陣……”
見她似乎知道什么,程妄趕緊追問:“那到底是什么?”
烏竹眠剛要回答,遠(yuǎn)處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整個礦道都震動起來,碎石從頂部簌簌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