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惜點頭,“所以,這樣的人,用什么法子才能讓他愿意冒險替我算計津南伯夫人?”
裴洛意剛要開口,忽而一頓,看向蘇念惜。
蘇念惜笑開,“殿下先前說,底下人為做成主子的要求,會用些不得已的手段。可是,我底下的這些孩子,要做什么,都會告訴我?!?
所以,蘇念惜早知曉了封辰兒會用小牡丹做局的事。
他捏著酒盞,反應(yīng)過來,“念念用他做餌,不止是要讓津南伯夫人上鉤,其實也想救他于水火,是嗎?”
蘇念惜彎唇,自己喝了一口酒后,瞇了瞇眼,道:“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可你也不會謀害無辜之人。念念,你在給他自由的機(jī)會,他不會拒絕?!迸崧逡庋鄣赘∑鸸膭畹男?,“無需我的意見,用你原本的計劃?!?
頓了下,又道:“我會配合你的安排。”
蘇念惜輕笑,朝裴洛意舉杯——不錯,今日讓裴洛意瞧見這一出戲,就是想借他的勢,讓小牡丹能有確實活命的機(jī)會,如此,他能為她冒險。
“我敬殿下?!彼鹗直?,將酒水一飲而盡。
對身后站著的封辰兒道:“去告訴他,事成后,會給他換新的身份文牒及一千兩白銀。”
封辰兒應(yīng)聲退下。
裴洛意笑著搖搖頭,提了酒壺又給蘇念惜滿上,再次說道:“千秋宴,我‘重傷’不能出席,你帶著玄影青影?!?
這兩人不止代表東宮,更是太子的貼身護(hù)衛(wèi)。
蘇念惜笑,“帶著他們,不就是昭告全天下,太子很喜歡我嗎?”
裴洛意看她因著酒意紅通通的臉蛋,微微一笑,搖頭:“權(quán)貴之人的心思可沒那么單純,是保護(hù)還是監(jiān)視,又或者是約束,誰能說得清?”
蘇念惜撇撇嘴,“外人都說殿下四大皆空不懂塵俗,我瞧著殿下卻是老奸巨猾滿腹黑水?!?
裴洛意笑了一聲,自己倒了酒,道:“念念不喜歡嗎?”
蘇念惜托起下巴,認(rèn)真地看著他如雪云般的眉眼,須臾,莞爾一笑,反問:“殿下以為呢?”
裴洛意捏著酒盞的手指一瞬收緊,垂眸,將酒水送到唇邊飲盡,才抬眸,溫雅淺笑:“我以為,念念對我,癡心不渝?!?
“哈哈?!?
蘇念惜笑開,再次端起酒盞朝他一送,“殿下慧眼,無人能及。”
果酒飄香,清雅香氣中,有人清醒有人醺。
不愿糊涂,寧愿糊涂。
不過是兩個懵懂無知卻被傷到遍體鱗痕的小兒,不懂情事,患得患失。
這情路坎坷,前路荊棘。
不知怎么走,害怕傷了彼此,只好步步小心,惟愿珍重之人歡喜自在。
可這世間。
情為五蘊(yùn),炙熱苦,炙熱甜。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
……
轉(zhuǎn)眼數(shù)日,五年一度的千秋宴,在皇宮中盛大舉辦。
天壇的鐘聲,自卯初便開始敲響。
護(hù)國公府的馬車到達(dá)長安門時,不過剛剛辰初,而長安門前早已排了長長的入宮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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