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剎最深處的血池中,池水如同沸騰般翻滾。
一位皮包骨頭、渾身散發(fā)著濃郁死氣的老者緩緩從血池底坐起。
他眼眶深陷,唯有瞳孔中兩點血色鬼火在跳躍,正是兇名震懾數(shù)個時代的“血月老人”。
此刻,血月老人面前,懸浮著一面由冰晶凝結(jié)的鏡子,鏡中正清晰地映照出離州凌霄圣地上空的恢弘異象。
那金龍、那紫凰、那浩瀚的霞光與道音,讓他那雙死寂了千年的血眸,驟然爆發(fā)出駭人的精光!
“帝象……真正的證道帝象!哈哈哈……天不絕我!天不絕我血月??!”
沙啞如同夜梟啼哭的笑聲在古剎中回蕩,充滿了無盡的狂喜與貪婪?!袄戏驂墼獙⒈M,本源枯竭,本以為只能坐化于此,化為枯骨……沒想到,沒想到在這最后關(guān)頭,竟有新的大帝欲要誕生!”
他死死盯著鏡中的天地玄黃塔,仿佛能穿透塔身,看到其中正在沖擊關(guān)隘的李天元。
“如此年輕的半步大帝……根基竟如此雄厚!萬道朝宗,帝影初凝……好!好極了!若能吞了你的大帝本源,汲取你的道果,老夫必能一舉沖破桎梏,延壽萬載,成為這星域真正的至尊!”
血月老人周身散發(fā)出恐怖的血煞之氣,整個古剎的溫度驟降,連空間都似乎要凍結(jié)?!皞髁钕氯?,喚醒所有‘血傀’,備好‘蝕神血幡’!此等機緣,萬古難逢,老夫……要親自去離州走一遭!”
與此同時,東海深處,萬丈海溝之下。
一條體長不知幾許,渾身覆蓋著漆黑鱗片,頭生獨角的魔蛟,緩緩睜開了如同湖泊般巨大的豎瞳。
瞳孔深處,是積壓了數(shù)千年的暴戾與渴望。
“新帝的氣息……如此鮮美,如此誘人……”低沉如同海嘯的聲音在龍宮中震蕩?!氨就趵в诎氩降劬橙О税佥d,血脈難以純化,飛升無望……若能吞了這新晉大帝的本源,或許能蛻變?yōu)檎嬲奶盘忑?!?
魔蛟王——東海妖族的活化石,曾經(jīng)攪動無邊風浪的恐怖存在,此刻心中殺意沸騰。
“凌霄圣地……李天元……哼,不管你是誰,你的帝源,本王要定了!”
他巨大的尾巴猛地一甩,攪動萬丈海水,朝著離州而去
太乙圣地,禁地秘境“小乾坤天”內(nèi)。
一位身著古樸道袍、面容清癯的老者虛影自燈中浮現(xiàn),目光穿越層層空間,望向離州。
他是“太乙散人”,太乙圣地真正的定海神針,已閉關(guān)沖擊帝關(guān)失敗三次,道基受損,壽元無多。
他面前的水鏡中,亦倒映著離州的異象。
與血月老人和魔蛟王的赤裸貪婪不同,太乙散人眼中閃過一絲復雜之色,有驚嘆,有羨慕,但最終,亦被一抹決絕的厲色所取代。
“大道爭鋒,一線生機。老夫枯坐兩千九百載,感悟天地,卻始終難窺帝境之門。此子機緣逆天,引動如此帝象,其道基之完美,世所罕見。”
他輕聲自語,“若能觀其證道過程,或能有所悟……若不能……取其道果,亦是一條捷徑。宗門延續(xù),重于個人道德。此役,老夫不得不爭。”
他身形緩緩消散在秘境中,只留下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
太乙圣地深處,一道道沉寂多年的強大氣息,隨之蘇醒。
滄海圣地,一座懸浮于云端的仙山之上。
昊蒼大圣白須垂地,望著水鏡中顯現(xiàn)的凌霄異象,久久不語。
身后,當代圣主躬身問道:“老祖,我滄海圣地是否……”
昊蒼大圣抬手打斷,嘆息一聲:“帝路爭鋒,殘酷無比。老夫雖壽元無多,但此舉有傷天和,恐為圣地招致滅頂之災(zāi)……然,大道之爭,一線生機……罷了,暫且觀望,若事有可為……”
他眼中閃過一絲掙扎,最終化為堅定。
一道道或陰冷、或霸道、或詭異、或威嚴的古老氣息,相繼從塵封中蘇醒。
一個個早已被世人認為坐化或失蹤數(shù)千年的老怪物,或因壽元將盡,或因道途無望,皆被離州的帝象所驚動。
他們從沉睡中醒來,從秘境中走出,目光穿透無盡虛空,死死鎖定凌霄圣地。貪婪、殺機、以及對延續(xù)生命和突破境界的極致渴望,在他們心中熊熊燃燒。
這些活化石級別的老怪物,每一個都曾是一個時代的弄潮兒,皆因各種原因卡在半步大帝之境數(shù)千載,壽元枯竭,道途無望。
一尊新晉大帝,尤其是尚在蛻變、未徹底穩(wěn)固境界的大帝,無疑是他們延續(xù)性命、突破瓶頸的絕世大藥!
這是他們等待了數(shù)千年的機會,不容錯過!
他們背后的勢力,也深知這些老祖宗的重要性,一旦成功,宗門將一躍成為星域霸主,故而傾力支持,不惜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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