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斷折的痛楚如千萬鋼針齊刺骨髓,他再也抑制不住地翻滾掙扎,喉間迸出嘶啞的哀嚎,仿佛困獸瀕死前的凄鳴。冷汗浸透衣衫,黏膩地緊貼脊背,每一次痙攣般的抽搐都牽動傷口,痛感如潮水般一波波涌來,將他淹沒在絕望的深淵。
他翻滾時(shí)撞上大理石柱,額頭磕出血痕,血珠混著冷汗?jié)L落,在地面暈開暗紅的蛛網(wǎng)。
然而,這痛楚似乎仍不足以釋放他l內(nèi)翻涌的煎熬,他最終無力地癱軟在地,雙目緊閉,氣息微弱,竟在劇痛中昏厥了過去。
黎云笙靜立一旁,他微微垂眸,目光如冰淵般掃過黎遠(yuǎn)航癱軟的身軀,唇角甚至未泛起一絲漣漪。
那眼神中沒有憐憫,沒有波動,仿佛注視的并非血肉之軀,而是一具無生命的殘骸。
他眉梢微抬,動作輕得幾乎難以察覺,卻如無聲的指令,兩名保鏢應(yīng)聲而動,其中一人大步跨向角落,提起一盆冷水,毫不猶豫地潑向黎遠(yuǎn)航。
冷水潑下的瞬間,黎遠(yuǎn)航如遭雷擊般猛然抽搐。
冰冷的水流浸透傷口,刺痛與劇痛交織,他喉間爆發(fā)出凄厲的慘叫,仿佛靈魂被生生撕裂。他掙扎著睜開渙散的瞳孔,血絲密布,面容因劇痛扭曲得猙獰可怖。
十指斷處傳來的痛感如火燒般灼人,又似冰錐刺骨,他渾身顫抖如篩糠,牙齒咬緊袖口,卻仍無法抑制喉間的嗚咽。
冷汗再次浸透衣衫,他卻仿佛被抽去了所有氣力,癱軟在地,只能發(fā)出斷續(xù)的呻吟:“疼……啊……黎云笙……你……瘋子……”聲音破碎如玻璃渣,每一字都裹著蝕骨的恨意。
黎云笙卻始終靜靜佇立,仿佛一尊冰冷的雕塑。
他指尖輕叩大理石墻面,節(jié)奏緩慢而篤定,仿佛敲擊在黎遠(yuǎn)航的心骨之上。
他的目光依舊平靜,甚至帶著一絲審視的淡漠,仿佛在觀看一場無趣的戲碼。
他并未出聲,卻再次抬了抬眉,保鏢們立刻會意,退至一旁。
不多時(shí),一名身著白袍的老宅醫(yī)生匆匆趕來,手中提著藥箱,步伐急促卻帶著幾分畏懼。
醫(yī)生蹲下身,動作卻遠(yuǎn)非輕柔。他粗暴地扯開黎遠(yuǎn)航的衣袖,露出血肉模糊的斷指。劣質(zhì)藥水被直接潑灑在傷口上,那藥水刺激性極強(qiáng),接觸傷口的瞬間,黎遠(yuǎn)航爆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吼叫,身軀如觸電般劇烈彈起,又重重摔落在地。
醫(yī)生手法粗魯,包扎時(shí)繃帶纏繞得生硬緊繃,甚至有一處勒住了斷指的骨茬,痛得黎遠(yuǎn)航渾身抽搐,額頭青筋暴起,冷汗如雨般滾落。
他嘶吼著咒罵:“畜生!你們都是畜生!”聲音卻因劇痛而支離破碎,仿佛從地獄深處爬出的哀嚎。
黎云笙卻始終冷眼旁觀,甚至未挪動半步。
他倚在雕花門框邊,姿態(tài)慵懶而篤定,仿佛眼前的一切不過是螻蟻的掙扎。
他眼底沒有波瀾,只有徹骨的輕蔑,仿佛黎遠(yuǎn)航的痛楚與嘶吼不過是跳梁小丑的表演,不值一哂。
他深知十指連心的痛楚絕非常人能忍,卻刻意以最劣質(zhì)的藥水和粗暴的包扎,將這份痛楚無限放大,仿佛在黎遠(yuǎn)航的傷口上撒鹽,以此碾碎他最后的尊嚴(y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