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議!”
朱由檢此話一出,殿內(nèi)群臣皆是心里暗暗叫苦。
皇帝的意思,他們自是清楚的緊,但他們并不想讓皇帝如愿。
如果是其他人,皇帝想要給一個極為顯赫的謚號,比如定國公、遼國公他們,這些文臣或許就捏著鼻子認(rèn)了。
但英國公張維賢,他們是一百個不愿意。
這個時候就看出來,當(dāng)時張維賢出頭爭奪財(cái)權(quán),對張家的影響了。
遼國公孫繼浚見眾人都不開口,只得站出來道:“啟奏陛下,臣以為英國公可謚忠武?!?
“荒謬!”
孫繼浚話音未落,又是一名御史站了出來。
“我大明得謚忠武的,也就開平王、河間王、鄞國公、定襄侯四人爾?!?
“開平王和河間王的功績那就不用說了,定襄侯曾受命征討麓川,屢建功勛,土木堡后,又領(lǐng)兵堅(jiān)守京城,擊敗瓦剌,守土有功?!?
“鄞國公當(dāng)初也是隨成祖文皇帝奉天靖難,后又隨文皇帝南征北戰(zhàn),追亡逐北,遼國公以為英國公之功績,能夠和此四人相比較嗎?”
孫繼浚頓時語塞,這位御史說得也有幾分道理,如果單看軍功的話,英國公張維賢還真比不上這四人。
眼看孫繼浚被文官給頂了回來,陽武侯薛漣,也就是剛才那御史提到的鄞國公薛祿的后人,左右看了看后,出班對朱由檢躬身道:“啟奏陛下,謚法云,危身奉上曰忠,臨危不避曰忠,慮國忘己曰忠,謚法又云,甲胄有勞曰襄,因事有功曰襄,臣以為當(dāng)謚忠襄?!?
聽完薛漣的話,朱由檢深深地看了對方一眼。
這忠襄二字,說得不就是張維賢嗎?
看來,大明朝這些武勛們最近也沒少讀書。
朱由檢當(dāng)即就有了決斷,正欲點(diǎn)頭應(yīng)下,卻見又一名文官站了出來。
“啟奏陛下,臣反對!”
朱由檢深吸口氣,擺手道:“卿等無須再議,就按陽武侯所,謚忠襄,以彰英國公之功!”
“陛下,謚法云推賢盡誠曰忠,殺身報(bào)國曰忠,世篤勤勞曰忠,英國公之功績,顯然不足以謚忠,請陛下明鑒!”
朱由檢目光凝視這名敢當(dāng)面反駁自己的官員,沉聲道:“朕剛才說了,謚忠襄!”
“陛下,謚號乃蓋棺定論之評也,唯公正方能服眾,國朝以禮治國,以孝治國,若禮崩樂壞,國將不國!”
此人著實(shí)頭鐵,到了現(xiàn)在,竟還是硬頂著不松口。
朱由檢頓時氣急,厲聲道:“你的意思是,朕要是不聽你的,我大明就要亡國了?”
那官員終究不是愛新覺羅難說,也沒有他那個膽子,面對朱由檢的質(zhì)問,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作為此人上官的兵部尚書李邦華,這個時候也不得不站出來了,厲聲呵斥道:“還不退下!”
見那名官員悄悄退到了人群后面,朱由檢一揮衣袖道:“禮部!”
“臣在!”
“英國公的身后事,就由禮部去操辦。”
來宗道躬身令旨。
朝議散去,朱由檢回到乾清宮,坐在西暖閣的軟榻上良久未動。
窗外天色漸暗,王承恩悄無聲息地點(diǎn)亮了宮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