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玚說完這些,也無心再談,起身告辭離開。
他離開許久之后,王蘭皋長嘆了一口氣,“自己家里人不一條心,也怪不了別人。當初各家一起將沈七七排擠出長安,斬草除根的太慢,那時開始,就已經一步錯,步步錯了。王玚這狗東西,平日里……”
他正想罵王玚,但王月槎卻是突然打斷了他,道,“王玚說了這么多,其實就說,現在我們別的手段都是無用的,唯有在修行者層面。”
王蘭皋愣了愣。
“王香印賭的是皇帝和顧十五能贏,但一張桌子上押大押小,他押了大,我們王氏總得有人押個小,否則萬一押錯了,整個王氏就沒了。”王月槎一看王玚的模樣就知道他已經想到了,“要對修行者產生強大助力的東西,我們是有一些的。不要多事,不要做無謂的事,單做一件有用的事就夠了?!?
王蘭皋點了點頭,突然想到一個事情,道,“韋霽斷臂求生,直接將韋氏二房給賣了,明月行館和皇帝的人自然容不得韋氏二房的人,這落井下石,趁火打劫韋氏二房的事情我也想做一做,你有沒有興趣?”
王月槎點了點頭,道,“這自然是要插一手的?!?
幾乎同一時間,盧氏府邸之中,盧氏家主盧玄珪凝立在演武堂中,冷峻的看著數十名盧氏在長安的重要人物。
“老七,你行事不成,自己作死,那誰也不保不了你。”六十余歲的盧玄珪看著比他小了十八歲的七房之主盧玄靈,“不過我不會像韋霽一樣賣了你,你生是盧氏的人,死是盧氏的鬼,我會把你和你的人送出長安,顧十五昨晚上不是讓人劫了安知鹿的一些車隊么?你出去之后就去青萍社找十三郎,你們去想辦法劫顧十五那些人吧。我已經接到消息了,劫安知鹿那些車隊的帶頭人,都是之前和顧十五一起回長安的那些幽州后生,華琳儀之流,你的人加上十三郎的人,對付起來應該綽綽有余。安知鹿劫我們的,顧十五劫安知鹿的,你們劫顧十五的,若是這件事做得好,你們七房的那些人,我會一視同仁,都會在外面安排妥當。”
面色極為難看的盧玄靈深深躬身行了一禮,道,“公平得很?!?
……
充滿冷峻氣息的幽州叛軍已經源源不斷的從洛陽開拔,朝著潼關行進。
身穿龍袍的安知鹿此時卻是離開了中軍,和竇臨真一起到了官道一側的一座小山頭上。
這座小山頭叫做蟒首山,山體的形狀很像是一個從地上凸起的巨蟒頭顱。
山頂上一處空地,有一頂轎子,里面坐著崔老怪。
“既然你已稱帝,前面的生意談完了,那我們再談談接下來的生意?!贝蘩瞎挚粗仓梗苤苯拥恼f道。
安知鹿呵呵一笑,道,“我現在也沒什么討價還價的余地,你盡管說?!?
崔老怪看了他一眼,道,“其實你算得上是我的小師弟?!?
安知鹿笑得瞇起了眼睛,“這時候就不用扯這種關系了吧?”
“師門里面養(yǎng)命續(xù)命,抗拒反噬的法門,其實王幽山也沒有傳給我,但我也不信命,我自己找出來的?!贝蘩瞎挚粗仓?,不帶情緒的說道,“世上不只有一個發(fā)丘派和這種東西打交道,所以我還是找到了,但是你不可能找得到了。因為我找出來之后,我就把所有這些宗門的養(yǎng)命續(xù)命、消除反噬的法門全部給毀了,所有這些宗門的東西,都在我手里斷了傳承?!?
安知鹿點了點頭,“意思是只有你手里頭有,世上哪怕有漏網之魚,可能花個十幾二十年也未必找得出來?!?
“我可以先給你一部分這養(yǎng)命續(xù)命的法門。”崔老怪看著安知鹿,道,“但我剛剛得知消息,太原王氏的王月槎也想和你暗中有所交易,他們大概覺得你比我要更好駕馭一些,所以他們想要給你一些對修行者極為有用的東西。我想要這些東西?!?
“成交?!卑仓怪苯狱c頭。
其干脆的態(tài)度,讓崔老怪都微微一怔。
安知鹿看著崔老怪,淡淡的笑了笑,道,“不過除此之外,我還想讓你順手幫忙做些事情,顧十五的人劫了我的車隊,那些錢財我是不怎么看重,但必定亂我軍心。我不想調走曳落河,你順便幫我把那些東西搶回來。幫我送去漁陽郡。”
崔老怪也沒有任何遲疑,“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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