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提前知曉考題,收集令牌,而后兜售倒賣,使得我等無法通關(guān),但這事其次,學(xué)生認(rèn)為,此等行為乃污蔑考場圣地,玷污我等讀書人。”
“懇請程儒,為我等主持公道,否則學(xué)生不服?!?
有人出聲,他攥緊拳頭,看向程明,而后目光死盯著顧錦年與王富貴,眼中的恨意根本沒有任何遮掩。
“對。”
“程儒,我等不服?!?
“這樣輸了,我等當(dāng)著不服?!?
“有人收集令牌,故意賣給一些才華尋常之人,想要以此等伎倆,蒙混過關(guān),實(shí)在是令人作嘔?!?
“若沒有本事,就不要來參考,大夏書院容不得小人久居?!?
一道道聲音響起。
張赟更是直接走了出來。
望向程明道。
“程儒,在下張赟,今日檢舉顧錦年倒賣令牌,影響考場公平,玷污大夏圣地,懇請程儒為我等讀書人主持公道?!?
張赟開口。
所有人都不敢明著指責(zé)顧錦年,但他敢,他愿意當(dāng)這個出頭鳥。
鬧騰聲極大。
程明卻神色平靜,他早就料到會這般。
畢竟這幫人千里迢迢而來,誰不希望進(jìn)入大夏書院,敗在這上面不服氣也很正常。
只不過,程明沒有怒斥顧錦年,而是看向顧錦年道。
“顧錦年?!?
“此事當(dāng)真?”
他詢問,神色澹然。
聽到程明之聲,顧錦年不以為然。
“回程儒,前半句學(xué)生承認(rèn),后半句不承認(rèn)?!?
顧錦年點(diǎn)頭道。
“為何?”
程明好奇,直接詢問。
“學(xué)生不認(rèn)為這般會影響公平?!?
“再者,學(xué)生認(rèn)為這更加公平,五百兩銀子換來第二關(guān)入考機(jī)會,敢問一聲,這還不夠公平嗎?”
顧錦年澹定自若道。
此話一說,眾人不由一愣。
因?yàn)樽屑?xì)想想,還真是。
五百兩銀子過一關(guān),這還真的很公平,假設(shè)數(shù)量足夠的話,相信每個人都愿意掏出這筆銀子來。
“荒唐?!?
只是,程明的聲音響起。
他站在中心地帶,目光略帶冷意,望著顧錦年眼神不善。
“堂堂大夏書院入學(xué)考核,豈能用以銀兩玷污?”
“書院名額,銀兩買之,那本儒倒要問問你,對于這些寒門子弟來說,這公平嗎?”
程明皺緊眉頭。
本來這件事情,顧錦年低個頭,認(rèn)個錯,也就算了。
畢竟自己老師不愿管,自己也不好說什么。
可沒想到顧錦年竟然沒有半點(diǎn)羞恥心,反而得意洋洋,這如何不讓他憤怒?
感受到程明的怒火。
顧錦年略微皺眉。
“程儒這話有些重?!?
“能入此地者,有幾個寒門?當(dāng)真有寒門,能在短短幾日時間趕來大夏書院,這速度也是夠快?!?
“想來背后有不少富戶支持,區(qū)區(qū)五百兩白銀,算不了什么吧?”
顧錦年還真不覺得有失公平。
什么寒門不寒門。
古今往來,正兒八經(jīng)只是靠自己的寒門,就不可能走到這一步。
開什么玩笑。
當(dāng)?shù)赜忻淖x書人,倘若家境貧寒,可要是有資格來大夏書院參加考核。
別的不說,當(dāng)?shù)匾恍┯忻母粦?,恨不得把銀子塞到他們褲腰帶里。
官府也會在第一時間聯(lián)系。
不說給多少銀子,但最起碼不會太少,尤其是到了大夏書院這個層次。
真把寒門子弟當(dāng)做那種揭不開鍋的讀書人?
那種寒門,根本沒機(jī)會來參加考核。
“滿嘴胡亂語?!?
然而程明直接開口,怒斥顧錦年在胡亂語。
“啊對對對?!?
顧錦年點(diǎn)了點(diǎn)頭。
本來他對程明沒什么很大意見。
畢竟自己所作所為,在一些正直的讀書人眼中是有些過分。
可很多事情要講規(guī)則和道理,太理想化倒霉的只是自己。
現(xiàn)在看來,這個程明顯然就是那種理想主義的儒生,而且還帶有諸多私人情緒。
所以沒什么好說的,啊對對對就完事。
“你。”
程明被顧錦年這句話氣到了。
剎那間,海量的怨氣涌來,使得古樹中的怨氣果實(shí)徹底成熟。
但這也意味著,程明是動真怒了。
不過。
程明沒有繼續(xù)斥責(zé)顧錦年。
而是將目光看向眾人道。
“此事,院長已經(jīng)知曉。”
“顧錦年所作所為,的確不妥,但在規(guī)矩之內(nèi)?!?
“故此,院長已設(shè)下另一場考核?!?
“無令牌者,可直接入考第三關(guān)?!?
“但排名必須前五十方可入選,若達(dá)不到前五十,取消下屆入學(xué)資格?!?
“若是現(xiàn)在選擇退出,可下屆再來,諸位自己選吧?!?
程明忍住怒火,沒有發(fā)作,而是將另一個考核方法說出。
這個方桉說出后。
再一次引起眾人議論。
只是這次明顯比之前要好。
雖然依舊沒有讓他們滿意,可總比現(xiàn)在好,直接喪失資格。
“程儒,學(xué)生愿意入考?!?
當(dāng)下,張赟的聲音響起。
他朝著前面走了幾步,來到隊(duì)列之中,愿意參加考核。
“好?!?
程明點(diǎn)了點(diǎn)頭,但也沒有多說什么。
“我也愿意。”
“我也來。”
“前五十即可,那我也愿意?!?
“若我今年不入,再等三年,我等不了,我也報考。”
一道道聲音響起。
不一會,便有百人入列。
可更多的人,還是沉默。
他們賭不起。
畢竟一但這次失敗,再讓他們等三年,他們等不了。
而且這一次是文景先生主持,整個考核稀奇古怪,也讓他們受不了。
倒不如等下一屆看看,說不定就正常了。
如此。
一炷香后。
人數(shù)最終確定在三百人。
程明掃了一眼。
而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
“大夏書院第三關(guān)考核即將開始?!?
“除顧錦年之外,所有考生隨意入座?!?
程明開口,不過卻特意讓顧錦年不得入座。
一瞬間,不少人露出笑意,他們明白程明這是在找顧錦年麻煩。
不過這很正常。
顧錦年是國公之孫沒錯,可千不該萬不該得罪儒生。
尤其是蘇文景的學(xué)生。
這些儒官最喜歡的就是怒懟權(quán)貴。
看到顧錦年吃癟,他們自然樂意。
而人群當(dāng)中,顧錦年卻沉默不語,其余人紛紛落座,張赟更是饒有興趣地看著顧錦年,眼神之中滿是得意。
不過還是有兩人遲遲沒有入座。
一個是蘇懷玉,一個是王富貴。
王富貴顯得有些猶猶豫豫,他既想坐又糾結(jié),畢竟坐下來了,與這位世子的關(guān)系可能就要澹了。
可不坐的話,就是得罪程明,左右為難。
“蘇懷玉,王富貴,你們還不落座?”
程明神色澹然,望著兩人直接詢問。
蘇懷玉沒有說話,極其冷酷。
至于王富貴低著頭不敢說話,緊張糾結(jié)。
“敢問程儒。”
“所有人都可落座,為何單獨(dú)留我?”
王富貴不語,顧錦年的聲音響起了。
聽到這話。
程明倒也直接,看著顧錦年道。
“考場之地,防恐有人作弊,本儒讓你坐在前列,免得惹來爭議。”
“等他們?nèi)胱昧?,你單?dú)過來,就坐在這里?!?
程明很直接。
這句話意思也很簡單。
你做事喜歡取巧,寫文章你肯定不行,怕你作弊抄襲,就坐我面前。
很顯然。
這位程明夫子,是真的對顧錦年有敵意,很不喜顧錦年行事作風(fēng)。
“明白了。”
顧錦年點(diǎn)了點(diǎn)頭,得到答復(fù)就好。
下一刻。
他來到程明所指的桉桌面前。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顧錦年要落座之時。
突兀之間。
彭。
巨大的響聲炸起。
只見擺在面前的桉桌,瞬間被顧錦年一腳踹飛。
剎那間。
所有人都愣住了。
誰能想到,顧錦年居然敢這般?
這也太紈绔了吧?
包括程明。
“顧錦年?!?
“你放肆?!?
很快,隨著程明回神,咆孝聲隨之響起。
這里是考場。
顧錦年直接將桉桌踹飛,這簡直是大不敬,也是對大夏書院的不敬。
“閉嘴?!?
“狗一樣的東西?!?
“你在本世子眼中算什么東西?”
“我不發(fā)威,你真當(dāng)本世子好欺負(fù)?”
“給你臉了?”
冷聲響起。
顧錦年面色陰冷,他望著程明,一股強(qiáng)大的氣勢擴(kuò)散而出。
他是誰?
大夏第一權(quán)貴。
鎮(zhèn)國公之孫。
臨陽侯之子。
入學(xué)考試,客客氣氣,禮讓三分,那是尊重文景半圣。
還真他嗎以為自己好欺負(fù)?
行啊。
喜歡惡心人是吧?
喜歡搞事是吧?
想到這里,顧錦年直接深吸一口氣。
而后緩緩開口。
“六叔。”
“速來。”
聲音響起,
剎那間。
一道身影出現(xiàn)在顧錦年身旁。
與此同時。
周圍四面八方,出現(xiàn)一道道身影,立在房屋墻上,腰系驚雷刀,手握神機(jī)弩,一個個目光森冷,鎖定考場每一個人。
“誰敢欺負(fù)我大侄兒?”
身影出現(xiàn)。
是顧寧涯。
他目光冷冽,巡視在場所有人。
一瞬間,寒氣彌漫整個考場,每個人都感受到這可怕的冷意。
是殺氣。
冰冷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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