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昨夜走水,全部家當毀于大火之中,可是此刻胡夫人卻是包下整間客棧住在這里,若說包場不足為奇,那么這個原本應該已經(jīng)被燒死的趕車婆子,為何出現(xiàn)在客棧之中?
這件事處處透著蹊蹺。
蕭四郎和胡二小姐的故事,在短短的幾個時辰里,再一次掀起一個高潮。
胡素青靠在有些灰白的迎枕上,滿臉死灰,她怒視著胡夫人道:“大哥不是回去檢查過了,不是說都被燒死了嗎,怎么她又活生生出現(xiàn)在這里,難不成是見了鬼了?”
胡夫人此刻還是失魂落魄,她怎么會知道劉媽媽到底有沒有死。
這些事都是胡家大爺一手做的。
“大哥這會兒到底去了哪里,大半日都不見人!”胡素青氣的臉色發(fā)青,捂著胸口連連喘氣:“快使了銀子讓人去衙門打聽打聽,劉媽媽這會兒怎么樣了。”
劉媽媽是最重要的人證。
若是她被帶去衙門,要是從她嘴里說出什么來,那么她所做的一切,可都完了。
胡夫人不疑有他忙出門,給店中小廝塞了銀子,讓他去京司衙門打聽。
小廝收了銀子,又是店中貴客的吩咐,自然不敢怠慢,連忙去了衙門口打聽。
不過一大半個時辰,小廝匆匆跑了回來。
胡夫人正忐忑不安的在大堂里等他,一見他回來便問道:“怎么說,打聽到什么了?!?
小廝擦了頭上的汗,便回道:“那婆子被帶走,周大人直接開了堂審問,這會兒正在審呢?!闭f著一頓,又道:“聽說還用了刑!”
胡夫人雖然不知道劉媽媽能供出,但原本該燒死的人,此刻出現(xiàn)在這里,就難免引人懷疑。
但胡素青卻是在想,當初馬發(fā)瘋的事,就是劉媽媽親手做的,胡夫人不知道,但是她卻是清楚的很,都是內(nèi)宅婦人,誰能受得住大堂上的嚴刑逼供,劉媽媽根本不用審,必然什么都會招了!
胡素青額頭上也滲出汗水來,緊緊揪著被子腦中不停去想對策。
劉媽媽此刻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衙役為什么會這么巧合就趕到了,客棧被人包場,引了那么多百姓圍觀。
這幾件事湊在一起,分明就是有人故意而為。
環(huán)環(huán)相扣!
一定是佟析秋,一定是她!
真是好心機好手段,竟然這樣不動聲色的,就將她精心的布的局破掉,還將她再次逼入毫無退路的境地。
她要怎么辦,怎么樣做才反敗為勝?
胡素青靜靜坐著,半個時辰后客棧外再次傳來嘈雜的聲音,店家的小廝拍著門,怒道:“出來,快點出來!”
胡素青擰了眉頭,忽然坐了起來,喊道:“娘,幫我穿衣裳?!焙蛉死?,反而安慰她道:“審就審了,若是衙門問起來,就是我們也不知道她為什么沒死不就行了,你也別多想了。”
胡素青此刻沒有心情去和她解釋,撐著身子爬起來,找出自己最得意的衣裳首飾。
胡夫人扶著胡素青下樓,店家小廝一改方才的笑臉相迎,嗤笑道:“我當真是情比金堅,原來不過是看中侯府的榮華富貴,誣陷蕭四夫人罷了,真是無恥之極!”
胡素青聽著,眼前便是一黑,還未等她恢復過來,兩人便是被人一推,跌坐在客棧門口!
原來,不過半個時辰,京衙的審理的結(jié)果已經(jīng)傳遍了大街小巷,原來當初馬車事故,不過是胡小姐使的苦肉計,意在嫁禍給蕭四夫人內(nèi)弟罷了,
滿街的百姓指指點點,潮涌而來!
上午一面倒的譴責蕭四夫人的輿論,這一刻卻是直指向她。
原來真正手段狠毒的人,還是她,好好的千金小姐,竟是想要嫁入別人家為妾,真是日風世下,為人所不齒。
胡夫人沒料到外面已經(jīng)變成這樣的情景,她驚慌失措的扶著胡素青,護著她往人群外擠。
胡素青緊緊攥著胡夫人的手,滿口的貝齒幾乎咬碎,她冷冷的道:“娘,我們?nèi)ズ罡?!?
太夫人正在和胡總管說話:“多帶些人,若是她不同意,便直接捆了帶走!”
胡總管垂著頭面露遲疑:“那二爺和四爺”若不然早就去了,就是因為四爺和二爺雙雙不同意,他人去了客棧卻不得不又趕了回來。
太夫人擰了眉頭道:“女人的事情,他們男人家懂什么,你盡管照我的話去做!”
胡總管點頭應是,退了出去。
析秋送走佟慎之和江氏,敏哥兒卻是提前回來了。
“今天怎么這么早回來了,先生讓你回來的嗎?”析秋牽著他手進門,將他身上套著的書包解下來,又揉了揉他凍的紅紅的小手,敏哥兒就昂著小小的腦袋去看析秋,析秋一愣問道:“怎么了?”
敏哥兒就目光閃了閃,搖頭道:“沒沒有!”
析秋挑了挑眉,低頭笑看著他:“敏哥兒有話想和我說嗎?”
敏哥兒垂著頭,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在析秋以為他不會說時,敏哥兒卻是突然抬起頭來,對析秋道:“母親,我不喜歡素青姑姑?!?
析秋聽著一愣,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她蹲在敏哥兒面前,問道:“敏哥兒為什么不喜歡素青姑姑?”
成人之間無論什么事,都不該影響到孩子,他們還小是非觀并不完善,析秋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去影響敏哥兒的喜惡。
敏哥兒就垂著頭回道:“她們說素青姑姑要進府來做我的姨娘,我不想讓她做我的姨娘,所以我不喜歡她!”
析秋聽著眉頭一擰,臉沉了下來冷冷的,斥責道:“誰和你說的這樣的話?”
還是第一次,析秋在敏哥兒面前露出生氣的樣子來,敏哥兒怔了一怔,本能的便朝后瑟縮著身體。
析秋并沒有如同以往去哄他,再次問道:“這話誰與你說的。”
敏哥兒看著嫡母,心里有一絲不安,他垂著頭喃喃的回道:“府里的下人都在說?!?
在說什么,是在偷偷議論胡素青想要進門之心昭昭,還是她為了護住蕭四郎,讓自己的內(nèi)弟去加害胡素青?
“她們說什么無所謂,但是你是府里的主子,你要有自己的判斷,不能聽她們的議論就受了干擾,繼而影響自己的判斷。”她認真的道:“你應該自己去看,而不是聽別人說什么?!?
敏哥兒似懂非懂,卻還是喃喃的點了點頭,他偷偷去看析秋,見她臉色依舊不好,以為她生了自己的氣,不由握住析秋的手,道歉道:“母親,孩兒知道了錯了。”
他嘴里雖這么說著,但析秋在他眼睛卻依舊看到了倔強。
析秋看著他,敏哥兒的敏感程度讓她驚訝,更讓她心疼。
她嘆氣,收了臉上的表情,抱著敏哥兒道:“別人說什么,那是別人的理解,敏哥兒以后看事情,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自己的耳朵去聽,用自己的心去判斷,不能聽由別人說什么,你就信什么,知道嗎?”
敏哥兒點了點頭,又搖頭道:“可是,這是敏哥兒自己判斷的?!?
析秋愕然,忽然覺得敏哥兒還小,她的教育是不是也操之過急了點。
“舅舅,舅母剛剛給敏哥兒帶了好吃的糕點來,是外祖母親手做的,我們?nèi)L嘗好不好?”析秋換了話題,笑著牽敏哥兒進了暖閣,讓春柳將夏姨娘做的蓮蓉百合酥和一疊析秋最愛吃的山藥棗泥糕端上來。
敏哥兒看著析秋,忽然伸出軟乎乎的小手,捻了一塊山藥棗泥糕遞了過來:“外祖母說,這是母親最愛吃的?!?
說完,隔著桌子努力伸著手,要去喂析秋。
析秋一愣,看著敏哥兒認真努力的小臉,她心里頓時若一股暖流淌過,她微微笑了起來,看著敏哥兒張開嘴含著山藥糕,點頭笑道:“真好吃!”
敏哥兒也彎了眼睛,笑了起來!
蕭四郎從側(cè)門下馬進府,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析秋和敏哥兒正盤腿坐在炕上,析秋正抱著敏哥兒兩人在炕上描紅,見蕭四郎進來析秋便放了筆笑道:“四爺回來了!”
敏哥兒也露出甜甜的笑容,喊道:“父親!”
蕭四郎原本繃著的心,瞬間松了下來。
一早上他去了京衙,周大人便告訴他,胡家大爺說昨天夜里曾在院子外面看到了佟家三爺,所以周大人例行公事便派人上門詢問。
他匆匆交代后,便被宣進了宮里。
一上午滿朝中彈劾他的折子悉數(shù)堆在了圣上的龍案上。
他在宮里待在中午時分,便打算直接去客棧,既然謠說他與胡素青有情,那么他只要出現(xiàn)否定此一說法,謠也就不攻自破了,至于胡家的人,他有的是辦法,讓他們永遠在這世上消失!
他被御史糾纏彈劾,不過是小事,最令他擔憂的,還是析秋。
人可畏她心里必然不好受,他想盡快處理好事情,早點回來陪她!
可是,他才剛出衙門,天益便急匆匆的去找他回來。
他見到天益時,心里便如壓了一塊石頭一樣,悶悶的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快馬趕了回來。
還好,她并沒有如他想象中那樣。
蕭四郎從來沒有這樣擔心過一個人,他長長的松了口氣,笑著進門。
春柳奉茶上來,蕭四郎在母子兩人的對面坐下來。
一家三口端了茶,面對面坐著。
春柳看著眼睛濕潤,無聲的出了門將房門關了起來!
同樣的,蕭四郎能回府里來,析秋也暗自松了一口氣,她還真怕他直接去客棧辟謠,抑或直接讓人將胡家一家人綁出京城隨意找一處地方“解決”了!
還好沒有!
兩人對面而坐,相視一笑。
忽然,春柳在門外急急的敲了門:“四爺,夫人,太夫人請你們過去,胡小姐來了!”
蕭四郎面色一沉,析秋卻是眉梢微挑,敏哥兒臉色一怔緊緊握住了筆!
太夫人的院子里,太夫人由二夫人和大夫人扶著站在院子里,鑫哥兒和晟哥兒被奶娘抱著避去別處,蕭延箏滿臉氣憤的站在胡素青的面前,怒道:“你還有臉過來,是誰給你的臉竟然還敢到府里來,我若是你,我就該找一處沒有人的地方仔細躲起來才是!”
胡總管一出門,恰好碰到京衙衙役,便與他細說了胡家趕車婆子根本沒有死的事情,來問問侯府的意思,胡家一案要如何處置!
他立刻去稟了侯爺,侯爺當即便道:“將胡家的人悉數(shù)捉拿,讓他們以污蔑之罪,將人先入大獄!”
他還沒見過侯爺那樣的面色,冷冷的帶著無盡的寒意,那一刻,他仿佛在侯爺身上,看到另外一個四爺。
胡總管心里一凜,帶著人便趕去了客棧。
可到客棧門口,就見到客棧被百姓圍的水泄不通,上午滿街的傳聞此刻已經(jīng)換了說法,眾人紛紛在怒罵胡氏母女。
他在人群中看到胡夫人和胡小姐被人推倒在客棧門外。
他派了人跟著胡小姐,他自己則親自和衙役趕到胡家大爺和二爺?shù)穆淠_的醉香樓,將兩人捆了送去了衙門。
等他辦了手續(xù)回府時,胡小姐正在府門外徘徊。
胡素青垂著眼淚滿臉凄楚,耳中聽著蕭延箏難聽的話,逆來順受的樣子任由她去罵。
忽然,有人喊道:“四爺和四夫人來了。”
析秋和蕭四郎在院門口站定。
胡素青面色一變,就忍不住轉(zhuǎn)過頭來看向析秋,就見她穿著一件月白的素面褙子,頭上清清爽爽插了兩只點翠的簪子,發(fā)髻上戴了朵淺粉的珠花,周身并無貴重首飾,但卻是通身的華貴雍容,從容朝她走來,滿臉的淡然無波!
她緊緊握了拳頭,這個女人可真夠狠的,暗地里做了那么多事,派人將劉媽媽提前帶出府,又讓人包了客棧引得眾人憤懣注視,在眾目睽睽之下,又將不明真相的劉媽媽放出來,讓京司衙門的人當眾將她帶走
原本這一切已經(jīng)在她的股掌中,侯府早晚會接她入府,她一定能登堂入室成為蕭四郎的妻子。
只要給她時間,這一切必然會到她的手中。
可是,就是這個看似柔弱溫順的女人,破壞了她所有的計劃。
讓她一日之間,從天上落進泥沼!
胡素青暗恨,嘴唇被她咬住絲絲鮮血從嘴角流下來,混著她的眼淚,她低聲哭了起來,無比的委屈:“太夫人,求您原諒我母親,她也是一心是為我好,自從大姐去世后,娘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我的身上,娘希望我能幸福,帶著大姐的福分過下去,可是我身子不爭氣,娘日日為我尋醫(yī)問藥不免心里著急,那日馬車出時,娘也是心里著急,才到府上來質(zhì)問四夫人,她回去后也萬分的后悔?!彼f著一頓:“太夫人,我娘她真的是無心的,都是一場誤會,錯怪了佟府的兩位舅爺?!?
胡夫人在一邊抹著眼淚,點頭附和。
太夫人看著胡素青,失望的搖了搖頭。
胡素青垂著頭,并沒有看到太夫人此刻的表情:“素青知道,這一次種種誤會,定是傷了您的心,可是我們也不想的,府里走水我們母女投靠無門只能住去客棧,誰知道街面上就起了那樣的流,我聽到時也氣憤的難擔,無奈昨晚在火中受了驚嚇,直到此刻才醒過來,一醒來我便和母親來給您請罪,還望您大人大量原諒我們,至于佟家兩位舅爺,以及京衙的誤會,我們也一定解釋清楚!”
析秋幾乎要笑出來,這個胡素青,口才了得且又能屈能伸真是不容小覷。
“好了,好了!”太夫人擺著手道:“不管內(nèi)情如何,自此以后我們兩府不相往來,我也不想為難你們?!闭f著一頓揮袖道:“你們走吧!”
胡素青身子一怔哭訴道:“太夫人,求求您原諒我們,我們真的不是有心如此,我們也是被人利用,太夫人”
太夫人根本不想聽她說話,揮著衣袖道:“送她們出去!”
吳媽媽就親自帶著婆子要上去。
胡素青卻是驚叫一聲,忽然轉(zhuǎn)身來看析秋,跪著看向析秋,滿面淚水凄凄柔柔的道:“四夫人,素青和母親真的是無心之失,求求您,求求您幫原諒我們吧,替我們求求太夫人原諒我們吧,我和母親在這里給您磕頭,我們真的知道錯了!”
她說著,臉色慘白,仿佛下一刻就能倒下去。
析秋未動,卻是挑了挑眉,看向蕭四郎。
蕭四郎擰了眉頭,滿臉厭惡的看著她們母女!
“胡小姐,事情是不是誤會,想必你心里清楚的很,娘既然不追究,還請你早些離開吧!”析秋淡淡的道,說完轉(zhuǎn)過頭去不再看她。
胡素青卻是突然膝行幾步,跪在析秋面前:“我知道,我知道四夫人不喜歡我,可是這一次真的是我無心之失,我說的是真的?!?
蕭延箏卻是冷笑攔在析秋面前,看著胡素青道:“無心之失?無心之失能讓馬發(fā)瘋陷害佟家兩位舅爺,無心之失能親自放火燒了自己的家,無心之失能將一干下人婆子都燒死,無心之失,能讓詆毀四嫂的流漫天飛?”她說著冷哼一聲道:“胡小姐,你的無心之失可真夠奇特的?!?
“我沒有!”胡素青臉色一白,虛弱的晃了晃身體,就有些支撐不住。
胡夫人聽著受不了:“素青不要再說了,你要擔心你的身體啊。”他心疼的抱著自己的女兒,可是胡素青還是軟軟的靠在了她的懷里,胡夫人看著自己的女兒成了這個樣子,一咬牙哭著道:“我們這么做,還不是你們逼的!”
她這么一說,原本要回房的太夫人也不由轉(zhuǎn)身過來看著她,仿佛從來不認識胡夫人一樣,滿臉的諷刺:“我們逼得?”
“是!”胡夫人說的義正辭:“我們兩家原本就是姻親,素青原本也是要代替她姐姐嫁進來做正室,若非蕭四郎執(zhí)意守孝三年不娶,素青早就進了蕭家的門!”她說著就指著析秋道:“哪里還有這個女人立足之處!”
“可是現(xiàn)在我們素青不想爭,只不過想給蕭四郎做妾,這不過分吧,若非四夫人善妒,若她能賢良大度替蕭四郎納了素青,又怎么會有如今這樣的事。根本就是你們逼的!”
滿院子里的人,露出不敢置信愕然的表情。
胡素青看著眾人的表情,心一點一點沉了下去。
她握住了拳頭,虛弱的道:“娘,您不要說了!”說著她強撐著站了起來,虛弱的身體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走,她虛晃著走道蕭四郎面前,聲音低低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落了下來,哀怨的道:“四爺,我承認我愛慕你,自五年前第一次見到你時,我便愛慕你,這么多年我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嫁給你”她語帶無盡的思念和期盼:“雖然我知道我的愛對于你而很卑微,可是我還是忍不住愛你,為了你我可以去死,我沒有別的祈求,只想留在你的身邊,每天都遠遠的看你一眼,這便夠了!”
蕭四郎眉頭緩緩的蹙了起來。
“四爺!”胡素青凄絕的露出一絲笑容,擦了眼淚道:“我們姐妹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說完,她突然松開胡夫人轉(zhuǎn)身用了全身的力氣朝墻角上撞去!
胡夫人尖叫一聲:“素青!”
太夫人和二夫人,以及大夫人蕭延箏俱是愣了一愣。
析秋也是滿臉的錯愕,沒有料到胡素青最后竟然想當著蕭四郎的面,孤注一擲!
電光火石間,蕭四郎抓住胡素青的手。
胡素青身體一頓,心中再次生出了希望,她轉(zhuǎn)頭去看蕭四郎,隨即便愣住。
就見蕭四郎目光寒冽如刀看著她
胡素青的身體忍不住便抖了抖!
“尋死?”蕭四郎松開胡素青的手,瞇著眼睛道:“來人,將她送去京衙?!?
半分情面和余地也沒有給胡素青留。
胡素青徹底失望了,她驚怔在哪里,第一次腦海中一片空白。
她即便是死,也沒有半分打動他。
這個男人好狠的心!
有人抓住她的手,胡素青劇烈的掙扎,嘶喊道:“四爺,我只是想留在您的身邊,哪怕為奴為婢我也毫無怨,求求您,求求您成全我吧!”
蕭四郎卻是看也不看她,揮袖轉(zhuǎn)身,沉沉的聲音不帶半絲的溫度,卻是斬釘截鐵,字字鏗鏘落地有聲。
“我此生,絕不納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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