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傳我令,投石車準備?!?
西秦大營內(nèi),將領(lǐng)與麾下軍士都已整裝待發(fā)。
薛方仲與沈從放策馬并肩而立。沈從放估計了下時辰,高聲喝道:“眾將聽令,大軍開拔!”
秦軍陣勢坦坦蕩蕩緩步推向西突厥大營,兩萬重步兵與長弓手在前,手持火把,四萬雪狼列居中,另八萬步兵押后。馬蹄聲與腳步聲交錯,震得連大地都在顫抖。一路驚起野兔狐貍無數(shù),四處亂竄,西突厥斥候自然也不能幸免,紛紛從草叢內(nèi)躥出,或飛身上馬或撒開腳丫向大營逃去。
不一會兒,只聽西突厥營內(nèi)號角陣陣,火影散亂,馬嘶聲吶喊聲一片,已是陣腳大亂。
顧明道看了簡直心癢難熬,忍不住說道:“大帥,若我等此時沖殺進去,西突厥至少死傷過半?!?
薛方仲搖了搖頭,道:“未必。先前我軍與東突厥一部交戰(zhàn)過,突厥人騎射之精絕不在當年胡蠻之下,此時若沖入營內(nèi),我軍定亦傷亡慘重?!?
果然、西突厥大營內(nèi)很快便安定下來。忽聞號角聲長鳴,只見柵欄紛紛倒下,數(shù)萬西突厥從內(nèi)涌出,嚴陣以待。
幾乎與此同時,在南方,孟德起率十萬大軍也亦趕到距西突厥大營數(shù)里處。趙軍因分兵較多,因此郭懷帥營仍安扎在北疆大營內(nèi),由郭懷五千家將和楚錚麾下八千人守護,距孟德起部和東突厥部均不足五十里。郭懷這般做法其實也是存有一定私心,他希望孟德起借這一戰(zhàn)再立大功,以此便可舉薦其為兵部尚書。
趙軍與東突厥一樣,先命魏少中率精銳營眾武林高手一一掃清斥侯,大軍再緩緩?fù)七M。孟得起坐鎮(zhèn)其中,見西突厥仍未察覺,命邱亦生率黑騎軍馬蹄裹布,借夜色直沖向西突厥大營,到得近前先是一輪箭射,將放哨的突厥兵射得如刺猾一般,趁營內(nèi)大亂時沖殺數(shù)次。待得西突厥好不容易整起兵來,邱亦生已率部退至營門處,順手柵欄附近的火把熄滅,返身而逃。西突厥本想追擊,可一眼望去數(shù)丈外便已是漆黑一團,無法只得固守。
不過多時,邱亦生又率黑騎軍去而復(fù)返,不過這次只從西突厥大營前輕過,借著西突厥士兵重新燃起的火把光芒,一陣陣冷箭連珠而至,等西突厥將領(lǐng)領(lǐng)兵出營,邱亦生又已跑遠了。
樊兆彥忍不住贊道:“亦生偷襲的功夫真是出神入化、這小子天生就是騎兵的料?!?
孟德起微感得意,邱亦生是他從普通軍士一手提拔上來的,如今已是北疆大營頭號猛將,就是性子耿直,脾氣又太過火爆些,較華長風(fēng)大為不如。
邱亦生隨后幾次沖殺都只是虛張聲勢,可西突厥不敢有絲毫大意,伏地一聽地面悶響便對營外放箭,并不停調(diào)來援軍,足有五萬人后才緩步出營,陣形略成“凹”狀,嚴陣以待。
孟德起哼了一聲,喝道:“立哨塔。”
身后親兵齊聲領(lǐng)命,或用繩子拉或用肩扛,不消片刻便將一個事先造好的哨搭豎了起來,足有十余丈高。兩個親兵手足并用爬了上去,其中一人手持兩盞燈籠,兩臂忽上忽下,忽交叉左方。這是從后漢軍中流傳下來的“旗語”,由軍士站于高搭上,白天使用一紅一藍兩旗,夜間則用燈籠代替,兩盞燈籠顏色也是各異。以不同動作傳達軍令。而旗語如何編排則是軍中最高機密之一,操縱旗語的軍士亦是最忠誠之士,通常貼身帶有一把劇毒匕首,如果大軍敗退,軍士們都需自我了斷,絕不可落入敵方手中。
哨塔上軍士打完一段旗語,只見每隔一段距離便有一座哨塔豎起,塔頂均站有兩名軍士。孟德起沉聲道:“傳令左側(cè)虎威、武威二營,右翼驃騎、躍騎二營,均向前推進半里!”
趙軍陣型瞬間而變,也形成一“凹”狀,兩翼朝前,中軍稍后,與西突厥“凹”陣形相對。但趙軍足有十萬大軍,遠較西突厥來得多,這一變陣頓時持西突厥兩翼壓制,隱隱成合圍之勢。西突厥領(lǐng)兵那人見狀不妙,忙收縮陣形,只是為時略晚,在趙軍箭雨下又損失千余人。
右翼與背后同時受敵,西突厥己覺察不對了,而正面更是生死仇敵東突厥,在此情形下他們不可能按兵不動。大營正門地西突厥將軍一查,發(fā)現(xiàn)派出的斥侯竟有大半個時辰?jīng)]有一人回營。心知要糟,急忙下令從中軍抽調(diào)人馬趕來增加防守。
西突厥各哨兵軍士都提著心兒吊著膽,緊張地盯著一片漆黑的營外。忽有一人驚叫了聲,只見不過一里外,突然多出一點微弱的火光,還沒讓人分辨清楚,那一點火光在片刻之間綿延開來,無數(shù)地火光登時照亮了西突厥正面營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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