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人頓時都愣了,現(xiàn)在的楊炯哪有剛才的醉態(tài),完全是個要大殺四方的樣子。那幾人噤聲在一旁看熱鬧,倒是江志宏一時遲疑,打算敬傅惟演的酒在手里頓了頓,就要放下去替韓韜。
韓韜也沒料到楊炯還精神的很,他有些惱怒這人剛剛裝樣子,膩歪歪地靠在傅惟演身上,讓誰都以為他不行了??墒沁@會兒楊炯笑著敬他,他又不能不應(yīng)——一旁的同學(xué)都知道他和傅惟演的那點過去,本來就是看熱鬧不怕事大的,剛剛他還說了那么一番話,更何況傅惟演現(xiàn)在就在一邊看著。
韓韜雖然不愛喝酒,但也從不輕易認慫,隨即笑著站起來,把江志宏擋在一邊,也舉著酒杯干了。
有人捧場叫好,韓韜喝完飛快地瞄了一眼傅惟演,還沒等那人看過來,就見楊炯竟然跟著滿上了第二杯。
楊炯招呼也不打,把杯子給他戳到嘴邊才道:“酒是糧|食|精,越喝越年輕,今兒是個好日子,咱干脆也來個第二杯,求個好事成雙。”
韓韜喝完一杯往回坐,屁股還沒沾到凳子呢,見酒杯已經(jīng)遞到嘴邊了,只得再站起來,心煩意亂地也跟著仰頭喝了
……
楊炯在酒場上混過不少次,勸酒駕輕就熟。韓韜不如他的經(jīng)驗多,每每想拒絕卻又總被激住,跟著一杯接一杯的往下灌。直到一瓶酒要見底了,楊炯依舊沒有停的架勢,江志宏才出面打斷道:“夠了?!?
楊炯嘖了一聲,想要繞開他再開一瓶。
江志宏又拿手按住,見一旁的韓韜坐那拿手撐著頭,顯然是喝得難受了,頓時有些氣急敗壞道:“楊炯,你有什么情緒沖我來,不要為難韓韜!”
他聲音有些大,旁邊的人不好明目張膽的看熱鬧,有幾個面皮薄的就先走了。剩下幾個看熱鬧的也都離得遠了點。
江志宏也知道自己聲音有些大了,又壓了壓火,才拿手指點著自己,沖楊炯道:“你心里有怨氣,那沖我來。我們倆分手跟韓韜無關(guān),你少針對他!”
“我不就是喝個酒嗎?”楊炯見人都散了,忽然笑道:“什么叫盯著他,還沖你去,你算老幾?。俊?
江志宏:“……”
“我跟你說,江志宏,你自以為是,你全家都自以為是!還針對你,你算個屁!”楊炯舌頭不大自然地轉(zhuǎn)了轉(zhuǎn),又很快捋直了,挑釁道:“今兒看好了,這可是我的婚禮。我都結(jié)婚了,我有對象了,我老公叫……”他冷不丁卡住,皺著眉回頭看身后的人,“叫什么來著?”
傅惟演:“……叫傅惟演。”
“對!”楊炯拍了下桌子,抬著下巴用鼻孔沖著江志宏道:“人小傅比你高比你帥,還比你有錢!你多大的臉啊,你臉大我可眼不瞎!”
小傅:“……”
——楊炯兩瓶的酒量縮了水,一瓶酒就醉了。但偏偏沒人能看出來……傅惟演還一直以為他在打“迂回戰(zhàn)術(shù)”呢,哪想到打著打著酒瘋就耍起來了。
江志宏被氣的不行,一時間憋在了原地,臉色漲得通紅。正好孫牧和雷鵬送走了其他人,見這邊還在僵著,忙匆匆趕了過來。
江志宏咬牙道:“楊炯,過去我跟你相處的時候自認對你不錯,也從沒說過重話,但是今天你有點過了?!彼nD了兩秒,又看了眼傅惟演,冷笑道:“我勸你以后少在韓韜面前提傅惟演,你對他們的過去一無所知,現(xiàn)在的這個小人得志的樣子看起來很可笑。”
楊炯也氣哼哼,伸腿就要踢他,罵道:“笑你麻|痹!”
他喝酒了動作就慢,被趕來的雷鵬給撈住了。楊炯見是自己人也不折騰,任由傅惟演和雷鵬一左一右把他架開。
傅惟演一直把他架到電梯口才對雷鵬道:“你幫忙去前臺開個房吧,先讓他睡一覺?!?
雷鵬心里惱怒他不攔著,但看楊炯眼神開始發(fā)飄,又覺得心疼,不吭聲地去開房了。
宴席散的差不多了,孫牧在那忙著圓場善后。雷鵬把房卡遞過來,又幫著把楊炯給一塊給扶到了樓上。誰知道楊炯剛開始還挺配合,等雷鵬一走,他卻在房門前突然鬧了起來,無論傅惟演說什么他就是死活不進去。
傅惟演漸漸沒了耐性,深吸了口氣,咬牙問他:“楊炯,你要干嘛?”
“我不干嘛,”楊炯一臉警惕道:“我不進客房,我要回家。”他說完一頓,又沖著傅惟演冷笑一聲,指著他說:“……哼,你也不是個好東西。”
不是好東西的傅惟演簡直氣樂了,干脆扶著門框問他:“我哪兒不是好東西了?”
“你說呢?你看我以一敵二也不幫忙,你這會兒裝什么啊,是不是還心疼你那個韜韜???”楊炯趴在墻上,還瞪他:“你跟江志宏一樣一樣的,物以類聚,你倆連對象都喜歡同一個!”
傅惟演聽這個就有些煩,忍不住道:“可不,連扯證都是找的同一個呢!”
楊炯:“……”他找不到話,不知道怎么回嘴了。
“不就是沒幫你忙嗎?”傅惟演看他又開始站那杵著開花,忍不住道:“人家好歹是來做客的,再說了我看你厲害著呢,連我名字都忘了,竟然還能惦記著跟人算舊賬?!?
他先前就琢磨怎么楊炯就沖著韓韜去了,后來才反應(yīng)過來這人是在公報私仇,說是替他擋酒,實際是為了報復(fù)江志宏。
楊炯心里還攢著沒踢到江志宏的氣,在那撇嘴。
傅惟演揉了揉眉心,看著他道:“你先進去睡一覺醒醒酒,后面的事沒忙完,總不能真讓孫牧和你的小眼鏡給處理,我一會兒得下去結(jié)賬?!?
楊炯說他:“那你走唄!”又問:“我哪有小眼鏡呀?”
傅惟演冷笑一聲,“雷朋?!?
傅惟演對于雷鵬在休息室外的那句話很不滿。他和楊炯雖然是湊合結(jié)婚各取所需,但是這婚禮還沒結(jié)束呢,雷鵬竟然就帶著“新朋友”來相人了,明晃晃地一副騎驢找馬的樣子。
他心里惦記著雷鵬帶來的那個“新馬”,下樓結(jié)錢的時候還真湊巧看了一眼。當(dāng)時孫牧正拿了幾個事先準備好的紅包給攝影,等發(fā)到背著單反的年輕人時,那人卻擺手笑笑,只說自己在等朋友。個挺高,大眼白皮中分頭。
等人走了,傅惟演從一旁轉(zhuǎn)出來,淡淡地問那誰啊。孫牧道,不知道呢,不過看著真有文藝氣質(zhì),感覺有點像徐志摩。
傅惟演想了想,挺不屑:“徐志摩有什么好?見一個愛一個,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惦記著地里的,那才不是好東西呢?!彼f完問人裝紅包的箱子在哪兒,等支使了人把那些收起來,又有些得意:“嘖,就這些,徐志摩能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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