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炯胃里開始翻著難受,閉著眼點了點頭,又深吸了一口氣。
他怕自己一會兒給傅惟演吐車上。以前他自己打車的時候,人家出租車一看他喝得醉醺醺的都直接拒載,就怕他暈車吐了。后來江志宏接他,便讓他找個垃圾桶吐完了再走??墒乾F(xiàn)在來的是傅惟演……
楊炯既不敢上車,也不敢跑到一邊垃圾桶那當(dāng)著傅惟演的面吐一頓。他喝了酒腦子轉(zhuǎn)的就慢,一時找不到辦法,干脆就站這了。
傅惟演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又等了兩分鐘才不耐煩的催促道:“你還不上車?要站這兒開花嗎?”
楊炯憋了憋,沒憋住,小聲道:“我怕給你吐車上?!?
傅惟演頓時瞪眼:“你敢!”
“……不敢不敢,”楊炯有些委屈:“所以你再讓我站上一分鐘,我不開花,我就醒醒?!?
傅惟演:“……”
一分鐘后楊炯覺得差不多了,默默地爬到了后座。
傅惟演隨后上車,卻不開走,先把窗戶降下來散味,又從一旁找出了一瓶香水,沖著車門座椅各處都噴了噴。
楊炯:“……”這人嫌棄得也太明顯了。
可是這么愛惜車子怎么還開網(wǎng)約車???他愣了下,再打量這車子內(nèi)飾,才發(fā)現(xiàn)傅惟演今天開了個新車。
楊炯有些羨慕,男人沒幾個不愛車的。他平時喜歡看車的雜志,手機鎖屏也是個酷炫的概念車,但實際上他連個駕照都沒考。
楊炯頭有些暈,又往前挪了挪屁股,伸手抱著副駕駛的座位,嘀咕道:“這車好貴吧……你什么時候買的?”
傅惟演有這才哼了一聲搭理他,“沒多久,還新車呢?!?
“哎真好……”楊炯艷羨道:“你怎么開新車過來了,要我我都不舍得?!?
“那你買了不開?”
“不開,我就放車庫里,下班了就去瞅瞅,瞅一眼就高興?!睏罹颊f完傻呵呵笑:“一天不能瞅多了,就看一兩眼就行,要不然得樂瘋?!?
傅惟演:“……”他本來也挺愛惜,但是楊炯今晚的求助短信一看就是在應(yīng)酬……他反正沒事,開這車出來就是撐面子打人臉的……雖然那幾個鱉孫兒沒看見。
他心下舒坦了,就問楊炯:“今晚那個胖子就是要潛規(guī)則你的那個?”
楊炯正感激著他來解圍,如實地嗯了一聲,道:“這人跟我們經(jīng)紀(jì)人說了,我沒答應(yīng),結(jié)果得罪經(jīng)紀(jì)人了。昨天我找了朋友說和,誰知道經(jīng)紀(jì)人拿錢不辦事,今晚讓我自己來解決……”
他說話的前不搭后語,難得傅惟演也聽明白了。
“那現(xiàn)在解決了?”傅惟演問:“喝酒就行嗎?”
“……不是,”楊炯抱著車座不舒服,又松開,靠在車門上耷拉著腦袋道:“他不找已婚的……所以我就說我結(jié)婚了。但是……”他突然打住,不說話了。
傅惟演心下了然,他在醫(yī)院小有風(fēng)頭,將來萬一湊巧碰到了,稍一打聽就明白了。他倒是不覺得這個死胖子會一直糾纏著楊炯,但是楊炯那環(huán)境,即便以后沒什么事,已婚的謊撒出去了,以后就少不得得圓起來。
他從后視鏡看了醉醺醺的楊炯一眼。
楊炯酒品很好,今晚他明顯喝得挺多,但是難得竟然走路溜兒直,也不哭鬧。話雖然多了點,但是問什么說什么,也不招人煩。這樣子倒是跟之前受委屈的時候挺像,那時候傅惟演也年輕,犯渾欺負(fù)人家,自己懶得干活,就挑東挑西光動嘴。楊炯聽了明明一肚子氣,卻不跟他爭論,只氣哼哼地鼓著腮拖地打水送飯。
后來傅惟演他爸看不下去了,楊炯來的時候笑呵呵打招呼,走了之后就跟楊炯他爺爺?shù)狼?。傅惟演也覺得不大好,偶爾楊炯拍戲來不了,就讓他爸的護(hù)工去照顧楊老頭兒。后者絮絮叨叨地哭天抹淚,他也一臉便秘的坐那聽著,偶爾驢唇不對馬嘴的安慰兩聲,感覺自己是在還債。
這幾年他偶爾也會翻看楊炯的動態(tài)。楊炯的更新不多且沒有規(guī)律,在朋友圈里更新的除了各處的野花就是各處吃的美食,小道上偶遇的,別人請的,自己做的……傅惟演承認(rèn)自己是吃貨,甚至覺得自己一直沒刪楊炯的好友,就是為了看兩口吃的。
可是有什么用?看得見又吃不著……
三月的暖風(fēng)徐徐吹進(jìn),夜色漸深,楊炯在后座不知道什么時候輕輕打起了鼾。傅惟演把四周的車窗升起,又從后視鏡看了楊炯的側(cè)臉一眼,心里一動,突然冒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這個想法太過不著調(diào),他一時覺得那主意絕妙,似乎找到了最佳人選,一會兒又忍不住自我反思是不是有點胡鬧了。
車子停到樓下的時候楊炯才迷迷糊糊地轉(zhuǎn)醒,他遲愣了兩秒,隨后清醒過來,連忙跟傅惟演道謝。
傅惟演的神色卻有點奇怪,偏過頭認(rèn)真地瞧著他。
楊炯有些茫然,問傅惟演:“怎么了?”
“沒怎么,”傅惟演頓了頓,突然道:“楊炯,要不……你考慮跟我結(jié)個婚?”
楊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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