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飛的工作效率很高,年底前就與出租屋的房東算清了一切費用,童希貝幫著他一起搬家,阿岳的出租屋里東西很少,全部都存放到了他在濱江的大房子里。雅*文**情*首*發(fā)
至于shiningcoffee,一時間沒有找到接手的人,阿岳租下店面時是前一年的四月,他一次性付清了兩年的房租,這時候離租約期滿也就只有四個月了,唐飛說,大不了就不管了,等租約到期,由原來的房東自己處理吧。
童希貝也不好有意見,對于shiningcoffee,她有太多美好的回憶,但是現(xiàn)在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改頭換面,永遠消失在記憶里。
圣誕假期還未結束,唐飛就匆匆地飛回了意大利。臨近年底,童希貝的工作忙了許多,高強度的加班和出差填滿了她思念阿岳的時間,使得日子沒有那么難熬。沒想到,春節(jié)前,領導交派給她一個項目,是杭州某電廠的噪聲治理工程,工程造價非常高,完工后童希貝的獎金也會很可觀,只是這個工程要貫穿整個春節(jié)假期,一直延續(xù)到四月底,這意味著童希貝的法國之旅要泡湯了。
她找蘇曉娜商量:“你說我是去法國呢,還是接下這個項目呢?”
蘇曉娜說:“有多少獎金呀?”
“32oo萬的工程,利潤有9oo多萬,我的獎金估計有七萬多吧,為期三個多月,都不用出差的。唉……”童希貝實在想不好,“領導也是看得起我,我們部門過了年要提部門副經(jīng)理,我都做了六年了,貌似挺有希望的。要是拒絕了這個項目,領導派給了別人,就不好說了。唉……不曉得阿岳什么時候能回來,或者,等工程結束了我可以請年休假去看他。”
蘇曉娜也拿不出主意:“不如,你問問你家阿岳。”
童希貝:“問他做什么?”
“我覺得吧,阿岳眼睛不方便,來回坐飛機都要人陪著,肯定不能老回來,那他要是想你了,你就過去看他得了,和你們領導說明白,工作什么時候不能做啊,高價工程以后也有,老公可只有一個哦。”
“有道理?!蓖X惣毤毦捉捞K曉娜的話,當天晚上就給阿岳打了電話。
她拐著彎兒說了自己的情況,沒想到,阿岳竟然勸她留在國內。
“有好的機會,不要放棄?!彼f,“二月開始,nathan要做一個個人雕塑展,在法國幾個城市巡回展出,我會跟著他學習幫忙,所以會沒有時間陪你?!?
“哦?!蓖X愋睦锖苁?,不過大家都已經(jīng)過了愛情最偉大的年紀了,她理解阿岳的忙碌,正如她知道,阿岳也理解她。
不過她還是問了一個小問題:“那……你們巡回展時,馮小姐呢?”
阿岳說:“她這幾個月剛好有空,會全程陪同,也當是幫我的忙?!?
“……”童希貝心里很糾結,說實話,想到自己的男朋友和他的前女友天天照面,朝夕相處,她真的很不舒服,可是她又不想讓阿岳覺得她是個小心眼的女人,畢竟讓他跟著馮韻儀去法國,她是同意了的。
阿岳并沒有瞞過她什么,每次她問到馮韻儀,他都是坦然回答,語氣從不躲閃。
和蘇曉娜逛完街一起喝茶時,童希貝攪著熱可可,認真地說:“我有不好的預感?!?
“什么預感?”蘇曉娜問。
“你看情小說么?”童希貝抬頭望著茶樓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侃侃而談,“男女主因誤會分開多年,其實心里都沒有忘記過對方,他們也許會找其他的戀人,就是那些癡情男配和邪惡女配,然后某一天,男女主又會因為命運而重逢,當年的誤會解開,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他們會發(fā)現(xiàn)彼此才是生命中最愛的那個人,于是破鏡重圓,happyending,所有的配角全部炮灰了。”
“噗——”蘇曉娜一口茶差點噴出來,“童希貝你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癥???敢情你就是那個被炮灰了的邪惡女配?現(xiàn)在那男女主正在浪漫的法國瀟灑幸福著呢,是吧?”
童希貝低下頭,郁郁地喝著熱飲,說:“我又不是胡說八道,他去巴黎都兩個多月了,現(xiàn)在電話越來越少,就算打了電話也沒什么話說的樣子,他總是顯得很累,問問他嘛,他又不肯說。我上班也很累的哎,上次出差去測數(shù)據(jù),我戴著安全帽爬水泥廠老高老高的塔,腿都嚇軟了,回來還想找他說說的,聽他很疲憊的口氣,我一下子就沒勁了?!?
蘇曉娜皺眉:“你是不是想多了呀,或許他的確很累?”
“我不知道。”童希貝搖頭,“只是我的感覺真的很差,曉娜,你知道嗎,這事兒我已經(jīng)碰上兩回了,上次是杜翔,他要出國于是就和我分手,現(xiàn)在是阿岳,又是為了自己的前途,頭也不回地走了。”
蘇曉娜快瘋了:“我說你真是前后矛盾哎,你搞搞清楚,這次和杜翔那次可不一樣,是你自己放他走了的,人家也沒和你提分手啊,不是還叫你等他回來嗎?”
“我……”童希貝暴躁地想抓自己頭發(fā),“蘇曉娜,到年底我29啦!你說我還能等多久?如果到頭來我等到一句,‘童希貝,對不起,我發(fā)現(xiàn)自己愛的還是馮韻儀?!俏以趺崔k啦?!”
“……”蘇曉娜嘆氣,“人是你自己選的,究竟該怎么做,你自己心里清楚?!?
當然,這只是童希貝私底下的抱怨,對著阿岳,她什么都沒有說。
春節(jié)期間,童希貝加班了,白天時常去電廠工地,晚上則陪著父母去各個親戚家拜年吃飯。
一年了,去年春節(jié)時,童希貝被大家拷問著什么時候能有個結婚對象,今年春節(jié),親戚朋友問的最多的,卻是阿岳的情況。
他們都參觀過阿岳的攝影展了。
“哦!他是嘉興人啊,那很近啊,以后去婆家也方便?!?
“他有房子啊?在濱江,26o多方?那條件很好嘛。什么?在嘉興還有一套公寓?不錯了不錯了?!?
“到十一月33歲???年紀和你滿般配的,個子多高?181??!哦呦,照片給舅媽看看,哎哎,很帥的小伙子??!”
“就是可惜,眼睛看不見了,真的醫(yī)不好了嗎?嘖嘖,那希貝你將來會有點辛苦的?!?
“他什么時候回國???帶來給我們看看呀,姑姑活了快六十年,還沒見過藝術家呢!”
……
春節(jié)過去,情人節(jié)來臨,滿城玫瑰飄香,阿岳離開已經(jīng)三個月了。
童希貝的情人節(jié)只能獨自一人過,阿岳和馮韻儀等人還在忙著nathan的巡回個人展,這段時間,童希貝怕打擾阿岳,都沒有主動給他打過電話,只是一直等著他的來電。
眼看著時間快要到凌晨12點,那個男人還沒電話來,童希貝等不及了,她將電話打了過去。
法國,馬賽。
馮韻儀在休息室里,神情十分緊張。
這時,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鈴音響了,那是阿岳的手機,此時他正和nathan在三樓的展廳忙碌,nathan說要給他介紹幾個雕塑界的朋友認識。
馮韻儀看一眼阿岳的手機屏幕——希貝來電。
她沒打算接,手機響了一會兒后就沒聲了,過了一分鐘,又響了起來。
馮韻儀頭皮發(fā)麻地看著它,還是不接。
手機隔一分鐘就響一次,等到它第六次響起時,馮韻儀接起了電話,她怕童希貝有急事。
“喂,小童?你找……”
“啪嗒——”電話掛斷了。
馮韻儀目瞪口呆地看著手機,又轉過頭來看著面前的男人。